整个人间会完全倾覆也不一定。
五月俨然成了一个隐藏的巨大危机。
在这件事上锚很有自觉。他知道自己的责任最大——谁让他当时慌不择路地逃到了平成去呢?
所以他也主动承担起了化解这场危机的责任。
“总之呢,肯定能办法能够解除你和稳定性的牵连的,不过我暂时还没有想到具体的措施。”他不忘安慰五月几句,“不用担心,给我一点时间就好。我能把一切都搞定的。呃……你稍微等一下哦。”
话语停下了。锚把手探进衣袖里,摸索了好一会儿,他掏出了一个奇怪的小东西。
单看材质,有些像是玉,透着温润的淡白色。不规则形状的中心有一个小孔,穿过了一条细细的编织黑绳。
锚把这块奇奇怪怪的玉套在了五月的脖子上。
“要是遇到了危险,你就把这东西弄碎。”他用指尖敲了敲玉,“切碎也好摔碎也好咬碎也好,怎么样都可以。只要弄碎一条小缝,它就能把你带去安全的时代。”
“安全的时代?”
这个词五月没怎么听明白。
“对。没有鬼的时代。”锚一本正经地说,但这份正经也没有持续太久,“就是平成时代啦!这东西能把你送回去!”
“哦……”五月沉闷地应了一声,忽然摇了摇头,“不行。我要留在这里——我不想去平成。”
她试图把脖子上的玉摘下来,但锚拦下了她的动作。
“这只是一条逃生路径而已。”锚告诉她,“要是真到了非得弄碎这块玉不可的时候,就尽情地逃到平成去吧。别担心,我会把你接回来的。”
五月的心思,他比谁都明白。他也不会阻拦五月去实现她的念头。
话都已经说明白了,五月自然也不再有什么拒绝的余地。她点了点头,把玉藏进制服里,用衣领压住黑绳。这样旁人就不会看到了。
锚不敢放松。他再三强调着这件事的重要性。
说着说着,他忽然转向了义勇,恶狠狠地瞪了一眼,嚷嚷着说:“总之你一定得保护好她。这是你非做不可的事情,明白了吗回答我!”
“嗯。”义勇点了点头,诚恳地应着。
其实就算锚不说,他也会这么做的。但他的心里还是不免产生了几分疑惑。
“冒昧问一下,为什么非得是我不可?”
这话听得锚一怔,顿时显得一阵局促,慌张地胡乱踱起步来。
“这……呃……你这问题很好!”他磕磕巴巴地说,“这这这当然是因为……因为她是你的继子啊!柱保护继子难道不是天经地义嘛!”
这当然不是什么天经地义,但锚也只能用这样的说辞搪塞义勇了。
总不能让他告诉义勇说你以后会和五月成亲还会生三个小孩要是没把五月保护好你就没老婆了吗!
“我不需要义勇先生费心保护我!”
五月忽然出声了。
“我可以保护好自己……身为鬼杀队的水柱,义勇先生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他没有必要、也没有责任将时间和精力放在我的身上。”
这话是说给锚听的,但她却看向了义勇,目光坚定。义勇能理解她的心思,可他不认为这时候应当执拗。
他想要劝说几句,锚却拍了拍他的后背,像是让他不必说下去似的。
“行行行。我也觉得你能行嘛!”锚敷衍似的说着,甩甩手,“那我走了哦。小心点别死了。”
“等一下!”
五月慌慌张张地拽住锚的袖子,一不小心被锚凶巴巴地瞪了一眼。
她匆忙松开手。
“有一件事,我一定要问您。也请您务必把所知道的一切全部都告诉我……可以吗?”不等锚给出回答,她急急地说,“请告诉我,那只杀了我全家的恶鬼,它长什么样?”
锚缓缓地转过身来。他知道五月会问出这话——为了给予她正确无误的回答,他已经在心里演练了许多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