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想吃点热乎乎的东西,但五月手边连食物都见不到。
没办法,她只好披上厚厚的衣服,慢慢从房间移动到厨房,架锅生火,准备煮一点粥喝。
先倒水。等水烧开了在把米放进去。
五月在心里这么想着,用火钳把柴火拨开了些。为了尽早喝上粥,她特地往灶里多加了一点木柴,只为让火烧得更大一些——顺便也能提高效率。
迷迷糊糊间,她好像一不小心加多了木柴,可当事人却完全没有注意到。而且这番急功近利的行为,也引向了一个不太妙的结果。
等着粥煮好的期间,五月坐在小凳子上,大半个身子都倚靠着墙壁。她很认真地盯着跳动的火焰,可却不知怎么的,一不小心睡了过去。
她睡得并不安稳,但却睡了很久,一直到义勇推了推她的肩膀,她才总算是醒了过来。
然后也才总算想起来了锅里的粥。
她飞快的扑向灶台。
灶里的火早已经燃尽,空气里有一股淡淡的焦味,感觉有点不妙。就是不知道她的粥现在怎么样了。
她飞快地掀开锅盖——粥已经没了,她只看到了一个大洞。
透过锅底的这个大洞,甚至还能看到灶里的木炭呢。
五月瞬间清醒。她整个人都傻了,大脑顺势死机,耗费了好一会儿才成功重启,然而各项功能却还在加载中。
她拿着锅盖,一声不吭——并不是因为她不敢吱声,而是她实在是不知道应该如何委婉地向义勇传递这个噩耗才好。
其实也不必由她来开口。见她又开始呆呆站着了,义勇向她走了过去。
于是便就很自然而然地发现了这个悲惨的事实。
他也呆住了。
“义勇先生。我有罪。”
五月快要哭出来了。
“呜……我把你家的铁锅烧穿了……” 傍晚, 富冈家的厨房, 尴尬的寂静在蔓延。
义勇不说话, 五月也没敢出声。
一阵冰冷的风猝不及防地灌了进来,霎时卷走了所有的暖意, 室内温度骤然下降,近乎快要到了临界冰点。
其实厨房里也不至于冷到这种程度——只是五月慌得心冷而已。
她的身子止不住地颤抖着, 这是低温和恐惧共同交错而就的结果。她死死地抓着锅盖边沿,冷得连十指都快要变得僵硬了。
一旁的义勇始终注视着锅底的大洞, 没说什么,看起来倒是和平常的模样没有什么区别。
对于锅底烧穿的事实,他似乎完全感觉不到任何惊讶, 但五月却觉得没有这么简单。
这种表现说不定反而会是某种狂风暴雨来临的前兆。
不过五月也没办法确定, 毕竟她还从来没见过义勇发火的模样呢——说不定这要被迫经历一下了吧。
五月越想越担心,连空空荡荡的胃都开始抽痛起来了。她佝偻着肩膀,微微蜷起身子, 不敢吱声。
鼓起勇气, 她飞快地偷瞄了义勇几眼。厨房里有些昏暗,他的表情看不真切, 但仍旧是平平淡淡, 无法窥见任何情绪。
五月猛然一抖。她更慌了。
总而言之还是先道歉吧。
五月很诚恳地表达了一下自己的歉意。不过由于她一向嘴笨, 再加上这会儿又冷又紧张, 说出的话都变得磕磕巴巴的了。五月羞得不行, 脸红得更厉害了。
她不禁开始考虑起了一个很重要的问题。
大正时代的铁锅, 会不会很贵呢?
上次解决了那只荆棘之鬼后, 五月领到了一笔小小的奖金。这笔钱她基本没怎么动过,剩下的数量姑且还能算是可观。
但要是铁锅很贵的话……那么囊中羞涩的她该怎么办才好呀?
总不能赔个铁锅都要分期偿还吧?那未免也太寒碜了!
越想越不安,而义勇也还没有给出任何答复,五月实在是慌得不行,硬生生地被急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