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他活过,他现在应该在心里大骂:杀千刀的万恶甲方!
他心里骂着“那这还练个屁,给这些胚胎都发一根上吊的绳不是更快”,然后一开口,又是温顺和谐:“行。”他将本子啪的一声合上,丢进口袋里。
深吸一口气,笑着:“做我们这一行的,不多别的,第一点,你得有外貌。”
他一把拉住一旁站着不动的一个头上只有一张嘴的光头。
光头顿了顿,转过身来背对着他们。
只见他后脑勺上,长着两只眼睛,一上一下的看着他们。
眼中懵懂又恍惚。
白面具:“这种的就行。”
众人:“……”
“如果你有这样的本钱,那么你只要在观众面前简单的搔首弄姿一番,他们就会为你将口袋的钱掏光。”他又看向这群玩家,“至于你们……”
白面具不屑的一笑。
众人:???
白言怀疑地摸了摸自己的脸。
“没有这个本钱,就得好好练习。”
白面具刚刚说完这句话,广场上的灯光毫无征兆的陡然暗下。
“我们马戏团,享誉全……拥有最好的……驯兽师……珍惜吧!”
黑暗中,白面具的话像是讯号不稳的电流,还开了混响。
白言只觉得面前的黑暗正在涌动不停,好似有更深层次的暗在他身周炸开来,空气变得浓稠,极其剧烈的呼吸才能勉勉强强吸取到那么一丝氧气。
而一切,都是静谧无声的。
失去了感知的黑暗。
电流声消失,白炽灯又打开。
白言眯了眯眼,
呈现在眼前的,是一条逼仄昏暗的甬道。
秦坤也不见了,所有人都不见了。
前后都是昏昏沉沉的暗,四周的空气快粘腻成水汽,凝结在了他身周。
白言转头看了眼身后,蹙着眉又转过来时,陡然看到一张接近的大脸。
李浩仁在他身侧可怜兮兮地问:“我们要去哪里?”
而前方的两头怪捕捉到了声响,伸着脖子探了过来。
白言退了两步,却撞上了甬道一侧的铁栏杆。 面前的李浩仁见他不回答, 又问了一次, 还倾身过来,仿佛看不到白言的抗拒,大脸怼到白言面前。
“我们要去……”
他的话还没说完,白言陡然用手在面前扇了扇。
手掌从李浩仁的脸里穿过。
他面容扭曲一瞬, 不是神情的扭曲, 而是整个人, 像是可随意揉捏的沙画一般, 脑袋逐渐拉长,头顶跟下巴弯成了一轮新月,再扭回来。像蛇一般从头扭到脚。
如此离奇荒诞的画面,唯一的观众却毫无捧场想法。白言漠然的看着这一幕,连瓜子都不愿磕。
表情冷酷“就看你还有什么招”。
“……”
然后,李浩仁扭着扭着,就散了。
白言眨了眨眼,心里缓缓浮出一个问号。
李浩仁像是个传染病毒, 两头怪也开始扭了起来,接着是整个甬道。
而后像是一阵烟,眼前的场景逐渐散去, 还原了这里本来的面目。
还是一座笼子。
白言正站在笼子里面,转头, 又看到了李浩仁。
李浩仁正由闭着眼缓缓将眼睛睁开, 还有些茫然。
转头看向了白言。
嘴一张, 声都还没发。
就见这位白哥突然伸手, 给了他一巴掌。
李浩仁:“???”他瞪大了眼。
“啪!”一声脆响。
白言神情自若的将手收了回来,坦然地就好像刚刚是在帮李浩仁打一只蚊子。
“我是真的。”
还十分贴心的帮他解了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