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你不做此事自有人会做,再不济,你的徒弟就给我折损的魔兵陪葬吧。”
霍清允一怔,看向他,“你当如何?”
“想必这些年宗主没少寻医问药地给他清除余毒吧。”
霍清允手握成拳。
此言不虚,这些年来,她一直走访名医,想为君向若解去身体里的毒。可那些庸医竟然大多数连他中毒了都不知道,更别说中的什么毒,该如何解了。
“我告诉你吧。”顾戚行捕捉到了她眼底的神色,“是‘散魂蛊’,深种魂魄,你如何可解?”
霍清允心下巨震,“散魂蛊”她是有所耳闻的,难怪探测不出来,她不动声色,“我会信你?小小的孩子怎么可能受得了种蛊的痛苦?”
顾戚行笑了起来,“我自有办法。”
“你这小人,真是泯灭人性。”
“宗主过奖。”
“不是故人之子吗?”
顾戚行神色如常,“随路捡的,不足挂齿。”
霍清允骨节握得发白。长老说对了,女人就是喜欢感情用事。“你要妖丹做什么?”
闻言,顾戚行就知道此事成了。“宗主,大可放心,你也知道我走火入魔了,我要妖丹只不过稳固根基。”
霍清允眯着眼睛看他,心里掂量着这句话的可信度。能练出魔兵来,那还真是说明他走火入魔了。可是那满城魔兵终究是悬在头上的一把刀,“我替你取了妖丹,你要还是用魔兵屠戮万民又如何分说?”
“宗主好像没资格和我谈这条件吧。”
霍清允要把牙齿咬碎了,“那就给我解药。”
“这是自然。”顾戚行笑着,“妖丹和解药,以物换物。”
“几日后,我依照诺言带君向若去找他,同时派遣了我宗的长老弟子前去绞杀魔兵,我不知道后来怎么样了,我只知道,”霍清允攥紧了被褥,“他骗了我。”
“黄泉林外满山遍野的修士围追堵截,本可暗中交易,他却闹出这么大的阵仗。看来是在我面前露出了爪牙要杀我灭口。”霍清允双目赤红。
宗主玉滴血认主,只能用心头血抹去。霍清允强忍着剧痛,取心头血,抹去魂印,移交君向若,只来得及给他贴了一张易容符便一掌将他拍进了黄泉林里。
逃吧,没人知道你是谁。霍清允拇指抹去嘴角的血,笑了笑。这些蠢货可比黄泉林里的畜生可怕多了。
可是,这些不曾宣于口的话,却让一个人平白误会了五十多年。
“然后,他杀了我。”霍清允神色淡淡。
鹤迎天脸色极臭,“他说他走火入魔是骗你的。”
“他要做什么?”
“提升功力。”
霍清允沉吟,“那......我派去的绞杀魔兵的人如何了?”
鹤迎天垂下眼帘,“无一生还。”
“什么!”霍清允一惊,猛烈地咳嗽了起来,咳得面红耳赤,“噗”得吐出一口血来。
鹤迎天吓了一跳,伸手把她的脉。
霍清允发着抖,“是我......是我害了他们......”
鹤迎天摸她脉象并无大碍,只是怒极攻心,她坐上床沿,揽过霍清允,手轻抚着她的背脊,安慰道:“不怪你。无论怎样,他势必不可能留活口。借此一役,他铲除了天魔宫和败魂宗,天竺宗一家独大,半步魂消,他更是万人景仰,积威好散布他的谎言。”
“天魔宫?”霍清允下巴磕在她肩膀上。
“他想独吞妖丹总要有人背锅吧。”
“他威胁了陈延昭,然后说他是和我一伙的?”霍清允猜测。
“差不多。下了疯药,让他杀了江婉雅。”
“无耻之徒!” 霍清允怒不可遏, “魔兵呢?”
“我杀光了。”鹤迎天的手捞起她的头发。
那一日,鹤迎天双目嗜血,扛着重剑立在城墙之上,满城魔兵已被她以一人之力尽数消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