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把你和时间藏起来_作者:北倾(200)

2020-06-17 北倾

    她张嘴欲言。

    远远听见走廊里不知哪个房间传来的嘻笑吵闹声,怕万一此刻有人推门而出,撞见这幕。往后退开两步,示意他进屋说话。

    等季清和进屋,她关上门,先接过他捏在指腹之间的鎏金塔:“塔香座?镶金的?”

    季清和见她一副想上嘴鉴定材质的模样,眉间掠过一抹淡笑,将手中装有线香的木盒也递过去:“纯金做的。”想了想,他又补充:“我在西安有个藏室,这趟过去正好带你去看看。鎏金塔是季麟挑的,我本意想寻个方便携带的线香托,他见这个小巧便挑了这个。”

    这句话的信息量有些大。

    沈千盏反复消化了两遍才明白他想告诉她什么。

    一,他有钱,西安有个藏室。

    二,鎏金塔不算什么,也就是个线香托。

    三,塔香座是季麟挑的,他不知情。

    要是换了别人在她面前这么说,沈千盏铁定认为对方是在暗戳戳炫富。但换作季清和就不一样了,这厮是明晃晃的炫富,都不用挑时间的。

    “太金贵了。”沈千盏欣赏完,将鎏金塔香座递回去:“我一想到线香燃尽后会烫着它,我就于心不忍。”

    季清和垂眸,看了她一眼,说:“跟你能安枕比起来,不值一提。”

    他接过鎏金塔香座,迈步入内,寻了烟灰缸。

    烟灰缸内是还未处理的烟灰,他回头,瞥了沈千盏一眼。

    他眼尾微耷,本是随意一扫,沈千盏偏偏看出了他眼神里的审问和谴责之意,轻咳了声,解释:“晚上开会,邵愁歇跟苏暂一人一根,抽了半个多小时。”

    沈千盏早习惯了周围的男人聚众抽烟,见他眉心隐蹙,似闻不惯烟味,这才迟钝地嗅到了些烟灰灰烬的遗留味道:“我房间里还有一个烟灰缸。”

    季清和见她要回房间,低头看了眼她赤着的双脚,握了握她的手,拦她:“去把拖鞋穿上,我去拿。”

    话落,他起身,步入卧室。

    沈千盏见状,小碎步着跟上去。见他找到放在窗台上的烟灰缸,将鎏金塔香座置于缸中,倚着墙,半开玩笑半当真地打了声趣:“季总对我的房间是真熟悉。”

    季清和不接她的茬,从木盒里抽了根线香,用打火机燎出烟,插入香座内。

    “我不止熟悉你的房间,”他并未看向沈千盏,四下环顾,寻了个空气流通的透风地将烟灰缸置放:“我还熟悉你。”

    安放妥当后,季清和将打火机搁在一旁,提醒她:“一炷香大约半小时,香味不浓,安神驱蚊。你要是觉得闷呛,就熄了线香,开窗通风。”

    沈千盏倚着墙没动。

    她夜半虚惊而醒,身体乏力,像被谁抽了骨一般,浑身懒洋洋的,不大有劲。只有思维活泛着,从季清和的前言想到后语,语调软绵绵地问他:“担心我下午喝了咖啡今晚会失眠?”

    不等他回答,沈千盏自顾帮他肯定了答案,跳着又问:“线香和塔香座什么时候准备的?”

    线香的烟渐渐凝成一缕,飘散进空气里。

    季清和确认这香味不至呛鼻,留下木盒,往回走至她面前。

    她眉目慵懒,额侧发丝凌乱,耳垂微红,下颌至侧脸隐约可见压枕的痕迹,他低头仔细看了一眼:“我吵醒你了?”

    问完,又否认:“不应该。”

    “傅徯回房前你房间还暗着。”

    沈千盏听他说话不像往常那样总说一句留三句的遮掩,眼尖地看见他脖颈处微微泛红,意念一动,凑到他唇边闻了闻。

    不出她所料,他身上残余着酒味,那酒香掩盖了他身上原本的冷香,微微浓郁。

    她微有些诧异:“你喝酒了?”

    “喝了点。”他神志清明,的确没喝多。

    猜测得到确认,沈千盏更震惊了:“你喝酒了?”

    同一句话,语境不同。

    季清和见她双目圆睁,惊讶万分,不知怎的,觉得她这个样子比之刚才慵懒妩媚的模样更招他心痒,低低笑起来:“很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