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把你和时间藏起来_作者:北倾(23)

2020-06-17 北倾

    沈千盏对钟表的研究尚浅,只分辨出几个类似陕博钟表展出展过的藏钟。

    一个是清代乾隆年间的彩漆嵌铜盘钟,一个黑漆鎏金花木楼更钟,还有一个英国十八世纪的英国钟。

    她难掩心中震惊,转身问季清和:“真品?”

    后者应是遇到过很多次相似的场景,语气波澜不惊:“有些是。”

    目镜尚未取下,他轻易地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清了柜中陈列的那座钟表:“那个是模型,爷爷修复过的钟表都会打磨出相似的模具,再教我制表。”

    “山寨的零件很多不全,质量太差,怕碰坏了就放进柜子里。”他索性拆下目镜,走过来:“不关心哪些是真的?”

    她是把“肤浅”两个字刻在脸上了吗,都不知道委婉些。

    沈千盏低头抿了口茶,微抬下巴指了指角落那个看着有些年头了的英国钟:“这个,真的。”

    季清和轻哂:“看破损程度判定的?”

    “也不是。”沈千盏往茶面吹了一小口气,说:“你忘了我们在陕博的钟表展看到过类似的钟表?清代乾隆年的基本全做了博物馆的藏钟,我是觉得你有钱也搞不起。”

    话一转,她语气轻了几度,颇有些得志:“我研究过季老的履历,他年轻时是钟表博物馆馆长,就是后来辞职了也无偿做着钟表修复,这么有匠心的人应该见不得藏钟被不肖子孙祸害。”

    季清和对沈千盏拐弯抹角内涵他的小伎俩心知肚明,不屑计较,只压了声,低笑问道:“还记得陕博的钟表展?”

    他忽然降了调,又摆出那副似笑非笑的神情,一下将一句原本再正常不过的询问渲染得暧昧起来。

    沈千盏当然记得。

    那会她刚拿下和柏宣影视合作的献礼剧,本着临时抱佛脚的心态,把原定的休假地点从斐济改成了西安,就为了陕博这场盛大的钟表展。

    除陕博钟表馆的藏钟外,参加展览的还有各地知名的国宝级钟表。

    她和季清和就是在那遇到的。

    不瞒您说,满屋珍宝都不及季清和一人耀眼。

    沈千盏一浸淫娱乐圈数年,千帆阅尽的老油条,什么鲜肉月饼没见过,可愣是当场被季清和惊艳到只想做他的裙下臣。

    他不止长得好看,身上更有一种神秘的气质,像楼兰,像大漠风沙里铅华洗尽的菩提,有从古至今历经漂泊,而今终尘埃落定的厚重感。

    不见沧桑,只余阅历。

    当然,现在知道他与时间和钟表打交道后,沈千盏也不意外他会有这种气质了。

    但当时季清和给沈千盏带去的惊艳感,即使此刻回忆起来也依旧是回味无穷,心痒难耐。

    不过女人嘛,最擅长无情嘴硬了。

    沈千盏面无表情道:“只记得钟,不记得婊。”

    ——

    孟忘舟在院子的天井旁抽烟。

    老房子的隔音不算太好,季清和跟沈千盏说话的声音断断续续时有响起,除了听不清,这墙角扒得毫无技术难度。

    他抽完一根,拿了饲料去前堂喂鱼。

    回来时,故意经过门口往里瞥了眼——季清和在给姑娘展示他那面功勋显著的钟表墙。

    他不屑地嗤了声,腹诽:当初他有个藏友想见见世面,话刚起了个头,那男人冷漠无情地用一个滚字就打断他准备了一天的演讲稿。结果遇到个漂亮姑娘,什么道德底线都没了,双标狗!

    孟忘舟把鱼饲料往窗台角落一丢,拎起洒水壶去浇水。

    他的富贵竹嗷嗷待哺,说要喝点水水。

    于是,浇完水、擦完茶海、打扫完协会根据地后无事可做的孟忘舟看着长桌上的用电火锅,眼睛一亮,快乐地提出邀请:“沈小姐,时间不早了,今晚留下来一起吃火锅吧?”

    正琢磨着以告辞为由顺便索要联系方式的沈千盏瞥了旁边倚墙而立难以攻略的季清和一眼,盛情难却地答应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