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色丝绒背垫下,银色的机械表盘,钻光星碎,光彩夺目。
有时尚简约款的碎钻系列,也有低奢贵气的中国风系列,从鹤归到鹊鸣,有立体浮雕的设计也有工艺环绕技术的点缀。
挺……惊艳的?
她以前怎么不觉得不终岁的钟表有这么好看?
见沈千盏停留许久,柜台服务员留意了眼她的视线,为她讲解:“这款鹊鸣是季庆振季老先生设计的,采用了烫金拉丝的手工工艺,以镶嵌的艺术手法呈现了宫廷表盘的艺术……”
柜台小姐见她听得入神,微微笑了笑,说:“季庆振老爷子是宫廷钟表修复师,对钟表的艺术有非常深的研究。”
“她知道。”身后一道微冷的嗓音响起,几许低沉,几许深敛。
沈千盏还未回过神,柜台后的数位服务员已先颔首,低声打了个招呼:“季总,明特助。”
沈千盏转身。
季清和站在她身后两步远的位置,一身严谨低调的深灰色西装,身后除了昨晚有过一面之缘的助理外,浩浩荡荡跟了数位高管。
这么意外的见面令沈千盏有些不甚自在,她僵着后颈,皮笑肉不笑地扯开个震惊有余十分客气的微笑:“好巧啊,季总。”
季清和没接话。
但那个眼神明明白白的透出:“我来我品牌的专柜店,哪里巧了?”
他信步走近柜台,看了眼她面前的腕表,又侧目看她:“感兴趣?”
他一身清冷,像是下了车迎着凛冽寒风一路奔袭而来,从里到外透着冷意。
这样的季清和看上去有些陌生。
不过也能理解。
她工作状态时和私下喝酒猜拳时,也是人前人后两副样子。
沈千盏很快淡定下来,解释:“在楼下洗车,顺道来逛逛。”顿了顿,她问:“你来巡店?”
季清和一哂,似笑了笑:“算是吧。”
后面的明决与一众高管,忍不住摸了摸鼻子。
沈千盏意识到自己应该没猜对,但见季清和本人都没什么意见,心下坦然,那句“我公司还有事,先不打扰了”刚到嘴边,季清和微俯下身,扫了眼橱柜内的所有女士腕表。
似没有他满意的,他目光落在她手腕上停留了几秒,曲指叩了叩柜台,视线微抬,指向专柜主海报后只做展示用的镇店之宝:“取过来。”
沈千盏眨眼。
见柜台小姐转身,用垂挂在腕上的钥匙打开橱柜上的锁扣,小心翼翼地取了一块手表过来。
沈千盏第一眼,先看的下方标价。
没等她把后面密集的零头数个明白,季清和已接过明决递来的手套,一丝不苟地将那块女士腕表取了下来:“试试?”
沈千盏没好意思问“是不是戴了就要买”,周围数道看热闹的视线如芒在背,她绷着背脊站得笔直,抬腕伸出手去。
季清和抬眸,看了她一眼。镜框后的那双眼睛含了几分淡笑,似对她此刻的处境抱有三分恶劣的嘲笑。
“这款女士表,是时光之钥系列首款面世的手表。只有一串序列号,还未命名。”隔着一层素白手套的修长手指轻握住她的手腕抬起,他放宽菱格的棕色表带,将手表正面戴上。尔后翻转过她的手腕,准确地调整好长度,替她扣上。
她的手腕白皙纤细,时光之钥的女士腕表从表盘到表带长度都无比适合地圈在她的腕上。
沈千盏直觉这款手表对季清和的意义非凡,欣赏了两眼,丝毫不吝啬地大放彩虹屁。
手表外形简约,她就夸有设计感,符合时下流行的高级轻奢。
手表技艺瞧着有些普通,她就夸材质好,从18K金夸到鳄鱼表带。
实在找不到可夸之处了,她就瞎纂艺术情怀和佩戴的舒适度。
季清和对她流水线式批发的彩虹屁仅仅是翘了翘唇角,只等她口干舌燥,灵感枯竭了,才适当打断:“你夸得这么真情实感,我会以为你想买这块手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