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佗点头,安慰道,“无妨,奉孝若是喜欢,等你休沐的时候我带你去解剖室看看。”
郭嘉笑着,也不应,只拱手告辞了。
出了医院,走到环道上,阳光透过树缝斑驳的照在郭嘉身上,微风送来滚滚热浪,郭嘉心头思绪纷杂,主公是何意?
撕心裂肺?
离心离德?
丧心病狂?
郭嘉打了一个寒噤,都不是什么好词,还是先装作不知,且看主公后续动作吧。
郭嘉这边隐秘的期待欢喜被兜头一盆冰水浇下,也有人三伏天里吃了冰碗一样无风自凉。
张大娘今日搬新家。
话说张大娘为人爽利泼辣,是个厉害人物,却没少被街坊邻里笑话,因她连生了三个女儿,没得个儿子,她丈夫虽没休妻纳妾,却从外头抱回一个私生子,不知和谁厮混生下的,已经七岁了,取名张宗宝,真真是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掉了的活祖宗。
张宗宝被婆母惯着,丈夫宠着,半点不把张大娘并三个姐姐放在眼里,还敢捡石子丢张大娘玩闹。
张大娘想要教训他,总有街坊劝她大度,说这是张家顶门立户的独苗,将来她和三个女儿还要靠着他。
张大娘可不信这个,让长女张秀秀进了纺织厂做工,又以忍让张宗宝为条件,自己再多做一份活,撒泼打滚的留住长女的工钱供次女读书,原本想着读了书好进厂,没想赶上女子科考,次女争气,一下子考了个第一,得了朝阳嘉园的宅子。
这下张大娘可谓是扬眉吐气了,哪怕打包行李忙得大汗淋漓,可心里头敞亮畅快,便也觉不出热。
面对街坊的恭贺,张大娘面向众人,眼睛却瞧着别处,笑道,“什么儿子女儿的,我就不信这一套。咱们跟着长公主过了这么久的好日子,要是还想着重男轻女,那就是臭不要脸的白眼狼,王八蛋!呸!”
张大娘双手叉腰,狠狠的唾了一口。
张大搀着老娘,带着幼子,神色窘迫。
张大娘看了他们一眼,又道,“想想外头什么日子,咱们什么日子,外头是什么人做主,咱们这里谁做主?”
张大娘拍着自己的脸道,“这人呀,得有良心,得要脸!不能端起碗吃饭,放下碗骂娘!”
张大娘又对众邻居劝道,“你们也别管啥带把不带把的,孩子聪明会读书,那才是真的,你瞧瞧我们家秀珠,是个女儿吧,可女儿怎么了?女儿带着我们全家住一环朝阳嘉园去了,不比那些个让咱们到一环医院赔药费的小子强?等到了一环,咱们家秀玉也要读书去。”
张大娘这番话虽说是指桑骂槐的撒气,可是却被大伙听进了心去,若是他们家有个能做官,能带他们住到朝阳嘉园的女儿,那……那还真比生个儿子长脸。
于是,有什么东西悄无声息的变了,家里最受宠的小孩,不再以性别排序论,而是以成绩分数论,也不知是喜是悲。
但对于习惯了一哭闹什么都有的张宗宝来说,无疑是悲的,先是被强迫送进了学校,然后在对比中,开启他的失宠之旅。
第一次考不过张秀玉的时候,奶奶和阿爹安慰鼓励;第二次的时候,失望叹气;第三次的时候,骂骂咧咧;第四次的时候,棍棒上身;再往后,便是不闻不问,随他去了。
人生百态,有人欢喜得意,也有人失落低谷。
刘备在献帝的客厅中已经跪了快一个小时了,献帝先是询问经过,而后愤慨谴责各诸侯,最后望向窗外,不知在想什么,仿佛忘了刘备还跪在堂中。
又过了一会,献帝唤内侍上前,“去传杨司空过来。”又淡淡对刘备道,“你下去吧。”
刘备颤颤巍巍的起身,平静的应道,“是。”而后行姿僵硬的退下。
陶淘接道传召,献帝请她过去,心里是疑惑的,她知道刘备回来了,这献帝不和他皇叔扯家常,找她做什么?
但皇帝传召,还是要应个卯的,陶淘便带着许褚去了。
到了献帝处,陶淘和许褚站在院中,又有内侍进屋内通禀,陶淘挑眉,她怎么觉得王允病了,陛下的派头反而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