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晚穿成太子的小毛团_作者:容千丝(244)

2020-06-21 容千丝

    他没来得及接纳母后所走的险棋,最深最暗的隐私,已暴露于后宫与朝臣前。

    毫无遮掩。

    父子沉默以对良久,惠帝硬起心肠,冷冷踹开永王。

    “你们母子!做出勾结异族、欺君犯上、构陷太子这深重罪孽!敢做不敢认……教朕如何相信,东宫事件与你们无关!”

    永王痛苦万分,回头呐喊:“母后!您分辩两句啊!”

    齐皇后摇摇晃晃走近,满脸忿恨,满眼疼惜,以锦绣衣袖小心翼翼擦去他脸额的血迹。

    “你爹爹已被余家的血蒙蔽了双眼!分辩,有何意义!”

    “都给朕滚!”惠帝如丧失灵魂,有气无力宣告,“齐后与永王母子二人,即刻到宗正寺禁足反省,等候发落……其余人等,退下。”

    永王甩开涌来的侍卫,拜伏在地,哽噎而呼:“爹爹……陛下!臣做的,臣会招认!削爵、降位、罚俸、幽禁,臣坦然承受!可就如方才殿下所言,没说过话、没做过的事,臣岂能蒙冤而担、替他人受过!”

    “东宫命案,确是你冤……”

    久未发话的晴容忽然来了这么一句。

    “你说什么?”永王目露难以置信之色,“妖女!你到底……!”

    晴容平静续道:“真正下药毒害余大将军的,另有其人。”

    她几番出语惊人,偏生回回戳中要害,令奉命撤退的众宾客不由自主缓下脚步,探头张望。

    夏皙事前虽未和晴容商量,但凭借刚才对阵,她已然晓得,对方所知内情远比她这个当局者还多。

    “诸君且到殿外候命……咳咳,四哥,宁贵人,还请二位留步。”

    ···

    人潮散退,筵席上樽倒杯歪,羹残炙冷。

    布置华美的宴厅内,除却伫立不动的御林卫,所剩无几人。

    惠帝冷眸逐一扫过狼狈不堪的齐氏母子、神色凝重的太子、茫然不解的赵王、惊疑不定的魏王,再荡向乐云公主、夏皙和九公主,以及坐于嫔妃席位末端的宁贵人,眼底尽是嘲笑与伤痛。

    “这……便是朕的妻妾、儿女和准儿媳!这便是你们联手送朕的贺寿礼?”

    灯火映照下,宁贵人缓缓起身,穿过一排又一排食案,行至殿中红毯处。

    她年过四旬,保养得宜,薄施脂粉的丽容淡映光华。

    烟紫绣银丝褙子衬得她雅态幽闲,神情镇定从容,无端予人动魄惊心之感。

    ——有种“你们终于注意到我”的揶揄。

    她深深一福,笑意流转:“妾恭祝陛下福体安康,圣寿绵长。”

    这话乃寻常祝寿词,眼下娓娓道来,字字句句漫溢讽刺。

    魏王颤声喝止:“娘……宁贵人!”

    宁贵人凝视他的眼光凄然掺渗留恋,继而环顾余人,骤然冷冽:“听两位公主之言,像怀疑我与先皇后、前太子身死惨剧有关联?”

    “不错!”夏皙双目赤红,强忍哽咽,“你入宫前曾师从天下第一香道大师扶弥师太,习得奇香异术,因对余家人揭发永安侯私贩军马的罪行而怀恨在心,四年前伺机使用致幻香料,置余大将军于万劫不复之地……导致我母兄身亡命殒!铁证如山,不容狡辩!”

    惠帝闻言,免不了浑身发颤。

    宁贵人笑颜弥漫淡淡苦涩:“你们有此定论,必寻获蛛丝马迹或人证物证。陛下倦乏,我不浪费时间,都招了吧!是我干的,跟别人没任何关系。”

    惠帝、齐皇后与魏王同时惊呼:“……你?”

    “魏王虽是我所出,但早不在我名下。我所作所为,他一无所知,请陛下莫要迁怒于他。”

    听宁贵人痛快承认,还不忘替魏王开脱,夏暄与晴容对望,双双惊诧到无以复加的境地。

    他们各尽所能,千辛万苦获取宁贵人私下离宫的证据,暗地里查问过景西三所的杂役,更联系虚明庵的老师太,确认隶属魏王府师爷的客院偶有神秘贵人深居简出,其一为进出遮挡面目的妇人,偶尔有英俊富家公子探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