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晚穿成太子的小毛团_作者:容千丝(246)

2020-06-21 容千丝

    “当余大将军卸甲归来,载誉闲赋,余氏一门恩宠无量……连世交陆家也跟着沾光沐荣,我的不平之气再度燃起,总想做点什么再脱身而去。

    “可惜离开香料和草药十数载,身边没参详书册,我只能凭记忆做出柑桃香膏。那香若单独使用,让人心情愉悦;若添加西山特有的致幻菌,再用蜜浸泡一段时日,便是极强的催情蜜药,量大时会产生幻觉,把任何人想象成是心上人。

    “日复一日,我始终寻不着机会下手,直至某日……以宫婢身份路过御膳房,偶然闻悉她们正按照皇后吩咐备酥酪燕窝,好送去东宫招待余家人。我慌忙赶回处所,取来调好的香蜜……”

    话至此处,尽管宁贵人下药害人的结局既定,不可逆转,但惠帝、夏暄、晴容、夏皙等人不自觉攥握拳头。

    “我预估赴宴人数,猜想应为余皇后、前太子、燕王……也就是当今的太子殿下,还有嘉月公主、余家兄弟、余大公子。精确计算过试味尚宫所吃的分量无甚用处,不会穿帮,快速把糖浆换成了药。

    “我无意取人性命,就想让余家兄妹……让东宫所有贵人乱成一锅粥,再散布消息,一网打尽,闹他个名声狼藉,我宁家之恨、夺子之仇便算一笔勾销……

    “不知为何,当晚却惊闻,余大将军掐死了宝贝外甥,余氏惊慌落水,顽疾未除,心悸又增,丧子之痛何等剧烈!圣宠二十载的一国之后,无力回天。”

    夏暄心有余悸。

    无法想象,若宁贵人供词不虚,血亲之间不受控制的乱人情伦,比死还可怕!

    他忍无可忍,厉声怒喝:“宁家父子贪赃枉法,罪有源,罚有因,伏的是国法,而非余家从中作梗!陛下处罚公允,有何可冤?四哥转由我母亲抚养,全因你心怀叵测、行止不端!到头来,你竟把自身过错全数推在旁人身上?

    “母后母仪天下,仁善厚德,对四哥视如己出,哪里对不住你们!我长兄一片赤子之心,才德兼备,勤政爱民,为众皇子典范,哪里做错了,竟要遭你陷害!我大舅舅征战沙场,铁血无私,如无他出生入死、保家卫国,万千子民何来这些年的安定?

    “你挟恨报复,挑拨滋事,害陛下和我们兄弟妹痛失所爱,害我大宣憾失栋梁之才、卫国之将,有何脸面在此大放厥词!”

    宁贵人冷笑:“没错,他们是好人,无辜的,那我呢?我娘、妹妹、年仅十一岁的小弟,何尝不是无辜的?我被困冷宫十多年,数千日夜空守陋室,那折磨,那绝望,比他们轻松一死要难受得多!再说,我换的蜜浆只催情,掐死你大哥、推你母后下水的人,不是我,是你的好舅舅!”

    夏暄怒发冲冠,磨牙吮血,意欲回击,不料魏王长目噙泪,哑声启齿。

    “娘……我当初刻意和您保持距离,是怕陛下动怒,实际上……我一心等羽翼稍丰,有所作为,便替您求恩赦。您何苦对我的亲人下此狠手?”

    “亲人?”宁贵人低哼,“果然!你总向着他们!”

    “那是众皇子的嫡母!待我亲厚的长兄!就连余家舅舅也抱过我看花灯!他们不是亲人,又是谁?”

    “忘了你的亲舅舅怎么死的?正是被你喊‘舅舅’的人亲手推进地狱的!”

    母子二人争执不下。

    乐云公主闷声质疑:“贵人自称无杀人之意,可事实摆在眼前!”

    “东宫的情形,我未亲眼目睹……知情者多半已开不了口,”宁贵人讥笑,“不如,待我到九泉之下再问问你们的母后?”

    夏暄勃然大怒,谁料晴容忽而插问:“听说事发当日,呈来的酥酪太甜,大伙儿没多吃?”

    夏皙颔首:“对,本为爱吃甜食的小舅舅而备,可他一大早跑去看一位老者捏糖人,未曾入宫;大哥和大舅舅因口味不合,基本没怎么吃;母亲正服药,小七那会儿肠胃不适……我、我有事走开,出事后才回,午后详情不得而知。”

    说未道尽,蓦地变得忸怩。

    这事曾由余晞临亲口供述,晴容多此一问,只为助惠帝了解内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