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泽笑呵呵地让他推,“你吃的什么?我也来一个…”
话音刚落,只听得一声凄厉的尖叫。
沈初和季泽同时直起脊背,两人相视一眼,像离弦的箭一般,迅速奔向声源地。
巷子外围了一圈看热闹的人,季泽个子高跑得快,隔着五六个人头率先看到了那一抹血色。
“别…”季泽瞬间转身,一把抓住身后的沈初。
只可惜迟了一步。
沈初的目光锁在巷内,浑身僵硬。
“什么啊,死了只小狗?”有人这么问着。
“不是狗。”另一个人回答道,“好像是个成了精的孩子。”
清晨的雾似乎越发浓了。
沈初的耳鼻眼口像是堵上了浓重的泥水,五感全部变得迟钝又模糊。
季泽眉头紧锁,抓着沈初手臂的五指用力,似是想要把人从另一个世界中拉离开来。
“沈初。”
记忆牵扯着他脑子里那根脆弱的神经,“咔嚓”一下,断了。
沈初猛地甩开季泽的手,将他往后狠狠一推。
手上的豆奶跌在脚边,沈初转身离开时无意间踢了一脚,又翻腾着滚到了墙边。
沈初走了两步,又重新站定身子。
他闭上眼,深深吸了一口气。
紧接着,他又脚步一转,走到墙边捡起了那盒豆奶,重新递到了季泽手上。
“我爸是狼咬死的,你还是离我远点吧。”
沈初的眸子像是浸了血,红得触目惊心。
“我怕我会忍不住揍你。”
早自习,季泽躬身趴在桌子上,第十三次长长地叹气。
“怎么了?”马堂看着书本,随口问道。
季泽把下巴着抵在书本上,无精打采道:“今早学校门口死了只小狗你知道吗?”
马堂“嗯”了一声,“确定身份了吗?”
季泽摇摇头,“不知道。”
动物的死亡判断现在仍处于待解决的阶段,一个死亡的动物到底有没有成精,还没有科学的依据能够证明。
如果今早发现的小狗没人认领,那么他就真的会像一条野狗一样,无人问津的死去。
“哎,马堂。”季泽玩着手指上的水笔,“关于沈初的事,你还知道多少?”
“知道的都告诉你了。”马堂说,“怎么?还惦记着呢?”
“怎么可能不惦记。”季泽在书上写下一行字,“老子超惦记。”
马堂正襟危坐,目不斜视,“你们是同性,还是天敌。”
就在季泽以为马堂要说出“我不看好”“绝不可能”之类的话时,马堂突然勾了勾唇。
季泽这人打小就不是东西,马堂这些年没少被他欺负。
狼的性子要强,还不服输,心眼又多又坏,想要的东西一定会搞到手。
“那只兔子真倒霉。”马堂斜他一眼,眸中带着隐约笑意,“竟然被你看上了。”
沈初倒不倒霉季泽不知道,他觉得自己是真的挺倒霉的。
两个人第一次遇着就见了血,之后只要关系好上一点点,就立刻出现突发事件打回原形。
他安慰自己,朋友嘛,本就合合分分分分分…
走廊上,沈初和季泽擦肩而过,一言不发,面无表情。
季泽甩甩手上的水珠,还是没忍住回了头。
可是他们俩都分了几个月了,这已经期末快放寒假,也没合上。
季泽停下脚步,轻叹一声。
他认栽。
沈初这会儿刚从班主任的办公室出来。
他的手上拿着一张卷子,极其熟练地往走廊露台上一趴,下巴顶着笔头就开始订正。
指数函数、对数函数、奇函数、偶函数。
函数们手拉着手,在他的脑子里开趴蹦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