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十块钱根本入不了他的法眼,现在一毛钱那都是好的。
两位数于他而言都是巨款。
沈初叹了口气,重新戴上自己的头套,又开始走向大街。
就这样一连走了三天,沈初终于在季泽生日的前一天攒够了篮球鞋的钱。
他拿了钱立刻辞了这份工作,不顾店长的挽留连滚带爬跑出老远。
学习,学习为重。他把各个软件里的余额都转到了微信里,满打满算,还多出了几十块。
真他妈的不容易,沈初自己都被自己感动到了。
有钱真好。
他关了手机,正准备进店买鞋时,电话铃声响了起来。
是孟雨疏的电话。
沈初脚步没停,按下接听,走进店里:“妈?”
然而电话那头传来的却不是孟雨疏的声音:“喂?小初,我是你隔壁徐阿姨,你快回来吧!那匹狼他他,他找上门了!”
二十分钟后,沈初大步跑回了家里。
他胸膛起伏剧烈,大口喘着粗气,推门闯进家里看见好端端坐在沙发上的孟雨疏,悬着的心这才落下了些。
一直陪着孟雨疏的徐阿姨站起身,给这对母子腾出位置:“小初,快来看看你妈妈!她也不跟我说话,怪吓人的!”
沈初走到沙发边坐下,孟雨疏眼眶发红,在看见沈初的那一瞬间忍不住落下泪来。
她扎进自己儿子的怀里,闷闷地哭。
“徐阿姨,”声音抱着孟雨疏,声音发哑,“怎么回事?”
“刚才我听见外面有动静,就开门看了看,结果哇不得了,有个大男人,死命拉你家的房门!”徐阿姨站在沙发边上,指着大门表情丰富,“好在我儿子和女婿都在,我叫他们出来,那个男人就吓跑啦!”
“那个男人是狼?”沈初抓着孟雨疏的手臂,心跳剧烈。
徐阿姨是人类,理应分不清动物种类,又怎么准确地知道那个男人就是狼?
“是狼!我女婿说的,我女婿不是人哇,他说是狼!”徐阿姨连忙道。
是狼,但是不一定就是当年那只。
沈初安慰着自己。
“是他…”孟雨疏揪着沈初的衣服,女人的脸上还挂着泪,说话声音断断续续还发着抖,“那张脸,我永远都记得…”
沈初最担心的事情发生了。
可是他却像是突然卸了担子,又放心了下来。
好在孟雨疏一向小心,一直都有挂门链的好习惯。
那匹狼这次也算是打草惊蛇,不仅没伤着人,还激起了沈初的防备心。
“这地方不能呆了。”沈初抬手抹掉孟雨疏的眼泪,“你去收拾收拾,我送你去姥姥家。”
那匹狼既然有了家里的地址,肯定就会来第二次第三次。
沈初不可能天天在家看着孟雨疏,再说他一旦和那匹狼发生摩擦,孟雨疏在家里也只能拖沈初的后腿。
“可是,万一他跟过去…”孟雨疏担心道。
“上次你出车祸估计也是他干的,”沈初把五指握拳后又放开,“你去姥姥家这么长时间他都没来找你,估计是不知道那个地方。没关系,我先下去看看,打个车让司机多绕点路,他跟不上的。”
孟雨疏看着高了自己一个多脑袋的儿子,突然有那么一些些安心:“好。”
沈初发了一下午传单,这会儿陪着孟雨疏收拾完东西,抬头看向窗外才发现天已经黑了。
他脑子里绷着根筋,拦车送孟雨疏去邻市的姥姥家,一路上晕车晕得厉害,却又强打着精神忍住没睡。
等到了地方,两位老人在车站还没安慰自己受了惊吓的女儿,反而把浑身冷汗的外孙给接了个满怀。
“哎哟,小初这脸煞白煞白的,还出了一脑袋的汗,是不是又晕车了?”
沈初“嗯”了一声,蹲在车站没缓一会儿就扶着广告牌站起身。他的声音很轻,带着浓浓疲惫:“回家吧,别在外面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