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青阳不以为忤,李北海赵菲羽却有些不悦,只是自重身份,不想在大庭广众之下发作而已。
西山彼岸也知道自己的做法不妥,歉然的笑笑,道:“我这么做也是情不得已,还请见谅。”
张青阳见周围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皱了皱眉头:“但说无妨。”
“多谢。”彼岸脸色一正,肃然道,“我想请问张同学,你有没有跟我们西山书院的杨天峰魁首起过冲突?”
张青阳脸色微微一变,知道对方想问什么,断然摇头:“没有。”
李北海怒了,上前一步厉声喝问:“你什么意思,想栽赃嫁祸吗?”
彼岸冲两人拱手道歉,随即转身朝着同行的其他人,还有围观者朗声道:“大家都听见了,张同学说没有,我相信他。”
再次郑重向张青阳道声“得罪”,转身扬长而去。
一堆准备看好戏的人顿时被闪了老腰,没趣的低声议论着陆续离开。
越姝文一脸莫名其妙的问:“那家伙到底什么意思啊?”
李北海若有所思的沉吟:“这里头有文章啊,也许是公然表态后,堵住许多背地里挑唆搞事的人的嘴?”
赵菲羽似乎想明白了,笑道:“这是个聪明人,一箭双雕,手腕不错。”
张青阳貌似释然,说说笑笑的跟大伙儿一块回去。
不过在宾馆的门口,其他人都陆续进了大厅,他忽然停住脚步,抬头看向对面山头。
“怎么了?”
赵菲羽拖在后头,见状后不解的问他,并聚拢双眸也往那边观瞧,却没看出任何异常。
张青阳摇摇头:“不知道,只是有种隐约的感觉。”
那种感觉他说不上来,似乎是有一双熟悉的眼眸从那边望向自己,但他又确实没有感受到什么强大的存在,更何况缉捕局和组委会的警卫人员就在那附近转悠,若有异常早都发现了。
按下疑惑,进了宾馆,各自回房去洗漱修整不提。
他们都没有注意到,就在对面摇曳的苍松翠柏之间,几只拇指大的蝗虫窜了出来,摩擦着大腿,发出轻微而有节律的声响。 入夜,城市的喧嚣渐渐隐去,被起伏的山岭与茂密的植被遮挡住,南陵书院所居住的宾馆内,几乎听不到任何的杂音。
张青阳所在的卧室窗外,可以轻易看到对面山头的幢幢暗影,松柏随风摇曳,松涛如浪阵阵传来,夹杂以偶尔的虫鸣鸟叫,一派月影西斜、山林更幽的妙境。
似这等天然妙趣,正适合人修行用功。
张青阳吃过晚饭,消食饮水,而后开始做晚课。
吾日三省吾身,这是他必须要做的功课。而且最近和各种青年才俊对决,也感悟良多,是时候消化一番所得了。
张青阳静下心来,进入了内省状态,慢慢引导体内气血运转起来,一股暖流冲刷过四肢百骸,扫去一天的疲劳,慢慢的修复身体内部的一些小损伤,删除一些体内无用的信息碎片。
随后调神,内宇宙有蛙禅师、鹤道士坐镇,无虑波澜震荡。
再调息,呼吸匀净纤细,出入无声,从风到气,从气到息,以耳观呼吸之韵律变化,以呼吸带动腹脏肌肉气血之运行,达到四肢百骸、皮毛骨肉皆同步,口鼻是呼吸,腹脏内呼吸,毛孔为小呼吸,气血为大呼吸……
之后是调心。
一天的躁动下来,身心经历亿万念头的波澜动荡,细微之处积累了无数的错乱片段,若不加以管理,都将成为做梦的资粮,平白耗费气血,破坏休息的效果。
因此,调心之始,先断外缘,再降服思虑,而后系一缘于呼吸,并心神与躯体呼吸往来,念头潮涨潮落,渐渐归于大寂静、大寂灭。
泰坦猫与他心意相连,当即明白这等妙境的好处,自然跟着进入最深沉的睡眠,它那一身七拼八凑而来的血脉力量,随着张青阳的心神调和而加速融合。
不知过了多久,张青阳被蛙禅师的叫声震荡了内宇宙,从入定中惊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