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见尉迟晞的第一眼就把他们孩子的名字都想好了的唐峤:我可能要被家族除名了。 宜乐镇。
初秋和煦的阳光从云层的缝隙间倾泄而下,将绿树成荫的宜乐镇渲染了一层美丽的渐层色。
沿着宜乐镇的主巷道延伸出去的, 是宽窄不一的巷子。西玲抬手抵在眉上遮阳, 顺带打量着周遭。
“镇子里来了个好漂亮的人哩。”不一会儿的功夫,西玲就被镇上附近的年轻男女强势围观了。
瞥见他们的惊艳眼神, 在一旁的馅饼很是得意地转了个圈, 西玲最好看了,嗯,他想跟她结婚契!
飘飞到半空中, 馅饼着迷地注视着西玲——
拎着小布包的手随意地朝后搭在纤瘦的肩膀上,西玲闲散地站在那里, 没什么军人风范, 背脊却是笔挺的。
她略有些长的短发向后梳起, 在脑后扎起了小髻, 利落地露出了毫不遮掩的精致又无瑕的美貌, 身上穿着白色 T恤和灰色的男式开衫, 下身是简单的长裤和平底鞋, 极简的风格让高挑的西玲生出些许雌雄莫辨的独特韵味, 仿佛古老的神话里不具性别属性的精灵,妖娆的妩媚和慵懒的英气并生,混杂成了凌厉的性感。
少了些虚假的无害, 她便美得愈发纯粹而极致了。
一瞥惊魂,念念不忘。
习惯了总被馅饼直愣愣地盯着的西玲有些无奈地放下了抵在眉上的手,宜乐镇的方言陌生又晦涩,她听不太懂跟她搭话的本地人在说什么, 朝围观的人群礼貌地点了点头,西玲就径直越过了他们,随便走进了一条窄巷。
据张裕老先生定下的三天时限还有半天,西玲闲适地漫步在宜乐镇里,丝毫不着急。
直到,此起彼伏的犬吠远远地传来。
“哦呵呵呵……小丫头你来啦。”张裕老先生神采奕奕地朝西玲跑了过来,又越过西玲跑远了。
西玲的脑袋上缓缓地冒出了数个问号,眼见着气势汹汹地狗群就要咬过来了,西玲也忙跟着掉头就跑。
“张太公,您到底干什么了!”
“哈哈哈哈哈,我就拿骨头逗了逗它们,不过,我老人家没有动物缘,你习惯了就好。”
“……”西玲暗自磨了磨牙,她就知道她这是自投罗网,啧,她长这么大还没被狗撵过!
此起彼伏的犬吠声惊得宜乐镇的居民纷纷探头看了过来,于是,他们很长时间都忘不了一位老人带着一位绝色女孩,被狗群撵出宜乐镇的画面,并且津津乐道了一年又一年。
追上西玲的馅饼快笑疯了,他对老顽童张裕老先生的敬仰真是犹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呢。
狗群在领头的狗子的带领下,凶悍地把张裕老先生和西玲撵出了宜乐镇,又撵出了几里地,方才散了。
站在田间的田埂上,西玲长长地吐出一口气,面无表情地朝张裕老先生行了晚辈礼。
“倒是长进了些。”张裕老先生像是转瞬就失了忆般,泰然自若地受了礼,上下打量了西玲一阵,又笑眯眯地说道:“走吧,小丫头。”
于是。
西玲跟着张裕老先生的历练就这么开始了。
一路不辨方向的远游,西玲日渐萎靡,她以为在宜乐镇的事是意外,却没想到这其实是常态。有的人,别看他都是上百岁的老人了,惹事的本领却堪称神通广大。
“哎呀,小丫头这就没耐心了吗,可怜我一个老人家,也得不着小辈的半点儿照顾。”张裕老先生坐在枯树下,唉声叹气地揉腰捶腿:“也不知道西家的小陈欢和小西晟知道他们的师姐连尊老爱幼的品德都没有,会不会学坏哟。”
“……”西玲生生捏碎了手里的望远镜,咬牙切齿地说道:“您歇着,我这就去给您买水果,张、太、公。”
在一旁的馅饼望着西玲,又是心疼又是同情还有点儿想笑,这一老一少刚刚千辛万苦、劫后余生地出了沙漠,老的那位就又开始折腾小的了。
西玲踩着重重的步子朝远远在望、邻近沙漠的鄯塔县走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