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道长讷讷道:“……考虑下我们紫微观吧?”
这话一出口,众人齐齐看他。
“看我作什么,这不都是结善缘么,肥水不流外人田。”徐道长臊的吹胡子瞪眼。
一开始,他的确不是自愿来店里摆摊的。
但与大家相处这么久,徐道长或多或少也将自己当成了斗转星移的人。
店长说得狠心,不包食宿,还不是第二天就在街对面给他们师徒俩租了个房子么(徐道长并不知道他住在酆都办事处隔壁)。虽然小白做的饭一言难尽,但也紧着他们考虑单开素食,一边洗菜一边念念叨叨跟大白菜道歉的模样,看得徐道长心都化了,还怕他们吃不饱,变着法的给他买瓜子坚果,堆得他小卦摊抽屉都满了。
最关键的是,留在斗转星移,徐道长能明显地感觉到,自己虽身处闹市,心境却比在山里时还清明,感悟极快,大抵是广撒福缘的回报。
紫微也不取笑老人家,迅速定下了日程,约好明日便同去紫微观。
徐道长虽是主持,观里的事却不是他一个人说了算的,还要请告供奉主神、与师弟们商量。
……
这一趟轻车从简,与紫微随行的也只有徐道长师徒和长生,其余人都留在店里看家。
从铜城到玉城,要坐五个小时长途汽车。紫微还没有出过远门,坐车坐到一半就晕晕乎乎了。
他无比庆幸自己有先见之明的将长生带了出来。
光是揽着长生肩膀靠着他胳膊,晕车就好了大半。
“长生,你都是怎么修道的?”
“嗯?”
“我上回累了偷偷摸了徐道长,一点用都没有。好像只有你才能给人解乏。”
“……”
长生抿了抿唇,不知道是想问他摸徐道长哪了,还是想问别的,最后也没问出口。
“对了,你加牛道长微信没?没的话我跟林子深要下。”
“……没。怎么?”
“以防万一嘛,要是徐道长问神以后,他们家紫微大帝不同意,我们就去真武观试试。”
“……他已经同意了。”
“诶???”
直到下车,紫微也没从长生嘴里撬出来他是怎么知道的。
紫微观不在城里,他们下了长途后还要打车。紫微又累又乏,拖着长生不肯撒手,风清便自觉地坐到了前头。
司机见他穿着道袍,一路上都在搭话。
“小道长是紫微观的吧?”
“是,师傅也常去烧香?”
“嗨,我可不信这个。不过你们紫微观最近事情可真多。”
“哦?出什么事了?”
风清和师父出了半个月门,也常和观里联络,没听说有事。但司机都这么说了,想来有些严重。
“我听说的啊,您也别往心里去。这不是你们有个信众请了神回家么,结果家里人一病不起,医院也看不好,家属都闹上山了,就我们司机群里刚发的照片。”
“……大概是别的原因吧?请神回家供奉是结善缘的,不会闹祸事。等我师父回去看看误会就解开了。”
“谁知道呢。或许吧。”
徐道长原本在闭目养神,听见他们对话,微微张开眼,眉毛都碰到了一起。
下了车,还要爬台阶上山。
徐道长焦心观里的事,健步如飞,一个六十岁的老人跑的比三个小年轻还快。
急的风清一路喊。
紫微观果然出了事。
四人爬过几百道台阶就到了山门,香客并不多,却有一拨人抱着个小孩杵在正殿前,还拉了个横幅,写着:“邪神害人,呼吁有关部门取缔紫微观!”
旁边围了不少道士,应当是观里的,个个眉头紧锁。
紫微老远就听见个壮汉在里头嚷嚷:“什么神仙,封建迷信害死人,你们等着,警察马上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