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另一些噩梦让她下意识地远离阿福。古怪而离奇的噩梦纠缠着不放,耳边有时会出现呢喃般的低语,搅得她意识混乱。
又一次本该熟睡的深夜,她猛然惊醒,摸索着打开床头灯,柔和的光线驱散了阴影。她抱着柔软的被子,倚靠在竖起的枕头上。
窗帘拉紧,透不进一丝清冷的月光。
“又做噩梦了?”慌乱的脚步声后,阿福担忧的声音在门口响起。
“不,我没事,阿福你去睡吧。”她努力让自己听起来很镇定,颤抖的声线出卖了她。
“让我一个人待会儿,拜托,阿福,求你了。”
僵持了好一阵儿,阿尔弗雷德叹了口气,无可奈何地转身离开。为了更好照顾她,帮助她度过这段艰难时光,阿尔弗雷德特意搬到了隔壁房间。
但阿尔弗雷德不会知道她的秘密。
她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又抬头望向虚空,那本该空无一物的地方,显示出微缩般的哥谭地图,随着心意的操控开始变换。
属于阿尔弗雷德的标志点进了另一个房间。
那些疯狂的梦境涌向大脑,在噩梦中,有时她沿着黑暗的楼梯向下奔跑,但楼梯如螺旋般永无止境。有时在灯火通明的高层坠落,随着她的坠落,她看到一盏盏灯啪的灭掉。
这次的梦里,是一双巨大的眼睛透过落地窗盯着睡梦中的她看,她惊醒后发现墙壁、床上、衣柜、书桌……到处都血色眼睛,眨动间不住地流下血迹。
是个梦中梦。
布鲁茜下床,光着脚走到边柜前,从最下层取下一本普普通通的书,里面夹着她藏起来的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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伸出的手腕纤细白皙,仿佛一折就断,细小的血管在白的过分的皮肤下相当显眼。
她捏住刀片,跑出房间内的盥洗室,站在低矮的水槽边,对准手腕狠狠地划了下去。
一道深深的伤口出现,但转瞬即逝,还未等涌动的鲜血喷溅而出,便急速愈合,不留一点踪迹。
自从那晚开始就是这个样子。
镜子里映出了她的模样,面色苍白,蓝眼睛黯淡,嘴唇上也没有血色,瘦到让人心疼,黑发散乱地垂在身边,乱蓬蓬的。
她没注意,只是盯着水槽看,然后转身走了,路过边柜时布鲁茜将一切复原。
回到床边她重新躺下,挪动枕头抓住被子扯过头顶,盖住脸。
正常的人是不会复活的,正常人也不会存在这些能力。
她不知道自己成了一个什么怪物。
但如果……如果第一枪打中的是她。
她就能早一点……,小布鲁茜攥着被角,父母就不会死了。
看着逐渐死去的韦恩庄园,阿福心急如焚,却也只能祈求时间能抹去所有伤痕。
事情转折点在一只降落在窗前的猫头鹰。
黄昏时刻,那只古怪的猫头鹰扑腾着翅膀击打餐厅的窗户,布鲁茜直直地望着它,手中的汤勺掉在了餐桌上。
“……猫头鹰!”
她猛地站起身,情绪激烈对旁边的阿尔弗雷德说:“是猫头鹰法庭!”
“一定是猫头鹰法庭干的!”
“他们想要占据整个哥谭!”
她攥着衣角,仰着头执拗地看着阿福:“爸爸跟我讲过猫头鹰法庭的故事。”
阿福叹了口气,他绕过长桌来到布鲁茜身旁让她平静下来。
“布鲁茜小姐,猫头鹰法庭只是在哥谭流传的古怪传说而已。”
“不,不是的。”布鲁茜低头,她坚持,“它一定是真的。”
既然死而复生这种离奇的荒诞之事都能发生,那凭什么说口口相传的都市怪谈就是假的?
布鲁茜靠在阿福身上,喃喃自语:
“当心猫头鹰法庭,时刻监视你出行。
暗处窥望哥谭市,藏于矮墙阁楼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