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宴刚把几个铜板给了那摊贩,一扭头就见卫章狗吐舌头一样发出嘶嘶的声音,“烫、烫。”
霍宴问旁边卖粥的摊贩要了小半碗冷水给他,“含一会。”
卫章含了会把那口冷水咽了下去,只觉得舌头火辣辣的发麻,丸子也不想吃了,拿在手里全喂到了霍宴嘴里。
平州府的庙会到底还没有灯火不夜天的热闹,亥时过后,清晖园内渐渐冷清了下来,有些灯笼内的烛火已经燃尽,忽明忽暗后募然闪灭,显出几分阑珊之意。
自从那天被霍宴从画舫背回来以后,卫章一直挺怀念趴她背上的感觉,白天大庭广众的要是这么背着肯定会惹来很多人注目他不太好意思,现在天色暗下来后没了顾虑,出了清晖园就往霍宴背上趴,要她背。
走了一小段路,他又担心霍宴觉得累,“会不会腰酸?你放我下来吧。”
霍宴停顿了一下,“…我腰很好。”
卫章:好好的一句话你为什么要说的这么意味深长。
他环在霍宴脖子里的手紧了紧,脸贴过去靠在她脖颈处蹭了蹭,霍宴哼了一声,“整天就知道撒娇。”
卫章学着她也哼了一声,“你喜欢。”
霍宴没忍住笑,拖长了声音道,“行,我喜欢。”
霍宴一直把他背回了客栈,回到他自己的客房里把他放下后回身低头看着他,卫章正想说话,就听见她说,“来,我喜欢的。”
卫章没反应过来霍宴的本意是在指刚才他说霍宴喜欢他冲她撒娇的话,他只当她说的“我喜欢的”是指他,开开心心扑进了她怀里。
霍宴低下头,抵着他的额头,靠近着蹭了蹭鼻尖,微微侧头覆上双唇,温存地摩擦了几下后卫章张开双唇熟练地送上了已经习惯了被她唇舌抚慰的小舌头,霍宴含着他的舌头刚吮了一下,卫章就不受控制地嘶了一声。
霍宴放开了他,卫章看着有点委屈巴巴,“…痛。”
“我看看。”
卫章张开嘴吐出了舌头,霍宴凑过来很轻地用舌尖碰了碰他刚才被烫到的地方,卫章还是道,“痛。”他自己用舌头抵着牙龈试了试,“碰到就痛。”
“看来这几天你要戒肉了。”
卫章奇怪道,“烫伤了舌头不能沾荤腥的吗?”他一边说一边又忍不住拿食指去摸了摸自己舌头发痛的地方,霍宴捉了他那只手,含住了他刚才摸自己舌头的指尖,舌尖卷着手指舔过,卫章双眼圆睁,手指拿出来的时候还残留着刚才被她舔舐过的触感,霍宴擒着他的指尖亲了亲,“我说的是这个。”
卫章缩回了手,嘟囔道,“我以前也没吃过你舌头。”他心说就算含过吸过舔过那也不叫吃,不过在舌头好之前不能用力亲吻倒是真的。
三天后,卫章早上醒来发现舌头终于全好了,他穿好衣服就跑去对面房间,对霍宴道,“我舌头好了。”
霍宴给他开门时正在穿衣服,边走回房里边道,“你在暗示我什么?谗了?”
卫章奇怪道,“什么谗了?”
霍宴偏头凑近故意对着他耳朵吹了口气,“谗肉了?”
和上次的“饿”一样,卫章再次在一个瞬间就听懂了,他对霍宴道,“我现在深刻地体会到了一句话。”
“什么?”
“近墨者黑。”
这天傍晚,晁远来找霍宴问她有没有空喝一杯聊聊,晁远看着没有平日里吊儿郎当的样子,倒是有几分凝重,霍宴便同她去了客栈前的酒楼,在二楼一个靠里的隔间坐下就着花生和佐酒冷盘温了几壶花雕。
晁远几杯酒下肚就和霍宴说了沉鱼会的来龙去脉,“我娘也不清楚这些美人画像究竟是要送去给哪位大人物,只知道那位来找她商议这事的大人是一位太医院的医监,姓秦。”
姓秦的医监…霍宴的眼神闪了闪,太医院姓秦的医监只有一个,看来这位被她在安阳县阴断了一条腿的秦郁秦大人的腿脚已经彻底好了。
霍中廷处处防着霍宴,但她终归是霍家人,很多事情旁人不知道,霍宴却清楚,秦郁当年过了常科试后在霍中廷门下当了三年客卿,后来靠着祖母是个郎中硬生生凑出一个医药世家的出身被霍中廷运作进了太医院,太医院掌管州府县城各济安院、济安坊,医监不需行医,负责各地济安院、济安坊正常运转,随时有理由可以离京,是霍中廷手下一个经常替她离京跑腿的走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