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白不知道该怎么去安抚人,他也是受伤悲伤的心,他想到晴雯姐姐成了这柴火,阿辞也成了这灰尘,就连活泼可爱的阿秀阿灵也烟消云散了,他该怎么跟玲花婶儿交代。
他跪在地上,硬撑着身子,轻轻拍打着大娘的后背,“大娘,你请节哀,为了你两个孩子好好活下去,他死了,他不可能再活了,你的生活还要继续,既然他这么混蛋,你也别惦记他了,再找一个疼你爱孩子的男人,把他们家血脉都给改了,看不把他气死。”
“你这个死孩子,怎么能这么说话呢,我相公他是混蛋,但是……”大娘一骨碌爬起来,推开苏白,抹了一把眼泪,嫌弃地指着他骂。
目送骂骂咧咧的大娘离去,苏白又看到了那样一场虚情假意,怕是某位员外的一众妻子浩浩荡荡地喊丧来了,一个个装得深情,哭得那是一个凄惨,但下一秒,一家老子就开始争起家财来。
“你们这群不要脸的妖精还好意思来这,还想要财产,你们怎么不随他去死呀,装得那是一个的虚情假意。”
女子声音里充满了讽刺,她一身华服,雍雍华贵,她嘴角带着笑容,很淡然地看着这群哭天抢地的女人,一个长得比一个妖艳,一个比一个虚假。
她带着笑,冷冷地说着,“他死了,不是众望所归吗?你们想分财产而已,现在老娘告诉你们,再给老娘哭,老娘让你们一个铜板都分不到。”
话音刚落,那些女人纷纷住了嘴,刚刚还以悲伤现在换上了不屑与不耐烦,一个个抢着说,“哼,你别以为自己是原配就占大份的,老爷就没爱过你。”
“爱没爱过我不在意,现在他死了,这家里我做的主,老太太做的主,均分那是不可能的,但我也不会亏待你们,别嚷嚷,他给你们的私产也不少。”
犀利霸道,二十来岁的少妇那张冷颜的脸上没有任何情绪,她很淡定。
“你们有子嗣的,子嗣必须留下,这是原则,有子嗣的也可以选择留下,没子嗣的拿了钱就给我滚,丑话说在前头,你们现在选择那钱走人,你爱勾引那个男人勾引那个男人,只要还留在杜家,就给我安分守己,不然就只有死路一条,话说到这你们自己选择吧。”
杜夫人冷漠沉着的态度着实让人震惊,但谁不知道杜老爷杜淞那就是个浪子,只爱美人,风流韵事无数,在场的美女侍妾便有二十来个,每个侍妾几乎都有一到两个孩子,可真是雨露均沾。
苏白认识这位少夫人,杜陌氏,是陌家的一位庶出小姐,也就是陌嫣茹的姑姑。只是与众人印象中的不一样,传闻杜家少夫人沉着稳重大方识大体,有大家闺秀风范,谨遵妇德,是妇女的楷模。
。 有人嘲弄杜少夫人薄情寡义,讽刺她虚有其表,这丈夫一死便撕破了脸皮,哀叹杜家少爷之不幸,娶了不详人。
而她淡定从容地接受这些局外人的打量,不是不在意别人的说法,只是不是他们亲身经历,谁又知道这些年她到底经历了怎样的苦涩。
没有人会想到这位冷艳的少妇会在处理完杜家那些破事之后便净身出户,一个人带着她仅剩的嫁妆离开了杜家,做回了她陌姑娘。
“她是个勇敢的女人,如果可以请不要嘲笑。”我佩服这个女子,她可以卸下伪装,无惧流言蜚语,终于可以做回她自己,一个无关杜家,亦无关陌家的女子,她就是她,不一样的她。
苏白跌坐在湖边,看着那一汪湖水,默默地哀痛着,他愧疚不已,他找不到原谅自己的借口。
“苏白,我们不能逃避了,该承担的责任我愿意去承担。”
看着苏白就这样坐了一宿,整个人失魂落魄,他就像是一具没了灵魂的尸体,他的目光之处尽是灰暗,他对不起自己的心。
悲凉在一幕幕地上演,寻不到丈夫的女子哭得梨花带雨,那悲痛蔓延在这片天空,也有女子狂骂,指责丈夫死亦活该。
有寻子而来的母亲伤心欲绝,晕死过去的不计其数,我想医馆生意倒是不错,也不知那疟疾控制如何?
也有殉情的女子跳湖,苏白不忍生命在其面前流逝,他纵身一跃,也曾想过是否要一死了之,可当他埋头于水中,那种呼不上气来的窒息感让他脑袋前所未有的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