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走了没两步,便停住脚步。
与此同时,莫云绢再次发出一声惊怖欲绝的尖叫。
这声尖叫,淹没在底下无数发现情况不对而发出的狂喊中。
林飞白的瞳孔,在近乎无限地放大。
深黑瞳孔里,一艘扬满黑色风帆的巨船穿透这夜微起的雾气,挺着雪亮锋利的船头,携着满身恶狠狠的杀气,向着唐家楼船,狂飙撞来。
……
喜堂里一片喜庆喧闹,掩住了下方各种惊惶和嘈杂。
但船在打横,大家都感觉得到。
文臻心中发紧,心想发生什么了?终于来了吗?她的心思已经不在这喜堂之上,迫不及待地想离开这里。
然而她忽然听见唐羡之的声音,“阿臻,不管发生了什么,我希望你站在这里。”
她抬头,牵着彩球站在她身边的唐羡之,依旧一脸平静地看着她。
他眼神里似有很多言语,可她无心去读。
她没动,因为也动不了,唐羡之宽大袖子下,她的手腕被那一截红绸看似轻柔实则紧紧地缠住。
船在动荡,隐约能听见底下的欢呼转成了惊呼。
喜堂里的人也出现了骚动,有人奔了下去,但更多的人奔了上来。
文臻隐约听见林飞白的大吼,“抓住!抓住一切可以抓住的东西——”
忽然她感应到什么,下意识回首。
满堂纷乱里,有一人静静上前,那人看上去是司空凡,年轻稚嫩,但只要接触到那双眼睛,所有人便会忘记一切。
她怔住,似乎也要忘记一切。
红烛噼啪一响。
底下惊呼声忽然如潮水爆涌。
司仪的声音拉长得近乎颤音,“一拜天地——”
那人轻轻巧巧走上前来。
耳边唐羡之似乎不出所料地轻笑一声,低低道:“别怕。”
“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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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这一章群戏尤其复杂,里头用了很多种写法,涉及到各种各样的人性。
然后终于抢亲了。
写这种章节我也累得很,而且很可能吃力不讨好吧,弄个吃饭喝酒唱歌跳舞,水上几千字,又舒服,又讨巧。
但是一本书不能只有那些东西,山河好歹是要走上荧屏的书。
所以哪怕不讨好呢,我也摊开手——伐开心,要票票。 文臻的腰才弯下来一半,就听见一声巨响,宛如雷霆打在耳畔,震得脑浆都似在动荡,一阵嗡嗡嗡里,便感觉到脚下动荡,咔嚓一声裂响,简直像天地都被劈裂了。
然后便是几乎可以冲上天的尖叫。
红烛倾倒,桌子断裂,屏风哗啦啦一片一片地倒,露出喜堂后面对着的一排舷窗,然后她就看见乌黑的大船已经黑天一样撞到眼前,整个视野都被那雪亮的刀刃一样的船头填满。
天啊。
燕绥那个疯子!
知道他要阻止拜堂,但怎么也想不到他竟然以这样的方式阻止拜堂!
他竟然用战船撞断了唐家的大船!
凡人真的摸不着神经病的脑回路吗!
文臻觉得自己也要疯了,船断了,船上那上百百姓宾客怎么办?这些人是她邀请来的,如果就这样葬身大海,她以后要怎么面对这些人的亲人!
她下意识的大喊还没有出口,便觉得体内似乎也崩地一声巨震。
那一根因为被刺将碎未碎的针,竟然因为这一刻的巨大撞击,碎了。
真是碎得不是时候!
她咬牙,忍住了一口将要冲喉而出的鲜血。
此时四面摇动,八方惊叫,唯独喜堂里还算安静。唐羡之紧紧扶住她,低头看她的脸色,在这样的时刻里,他竟然能发现文臻的不对劲,满目焦灼。
“阿臻!阿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