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许是缘分,大约半个多月前,老王大清早出门打渔的时候,在河边正好碰到这个独臂中年,当时这个独臂中年都昏迷了,趴在岸边的水里。
老王这个人虽然闷,但心善,他低下头一探独臂男子的鼻息,还有气。
所以,老王就将他带回了家。
有人肯定会问,为啥不送去医院?
两个原因,第一,送医院肯定要前啊?这独臂中年不仅昏迷,还浑身是血,到时候医疗费住院费啥的,老王出不起。
第二,老王连去医院看病挂号,去跟医院的医生啥的打交道都感觉很麻烦,特别不乐意。
别不信,老王还真就是这种人,他身体挺不错的,没啥大病,基本上感冒发烧啥的,几乎从没去过医院,也极少吃药,小病全靠自身免疫系统扛着!
省钱!还没那么麻烦,不用跟人打交道!
一个很闷的人能闷到啥程度呢?
对于很活跃外向加多动的人来说,可能你让他独自在房间里呆半天,那就跟吃翔一样难受,可对极少数特别闷的人来说,你管他一日三餐,房间里给个手机,他能在房间里呆一整年不出门!
扯远了,回到正题,将独臂中年接回家,并且他醒来后,老王就发现…这人废了。
他浑身多处是伤,什么关键是两处枪伤,子弹估计就留在身体里也没取出来,又在水里泡了那么久,所以…他完全瘫痪了。
或许,瘫痪这个词不恰当,更确切的说是,他成了植物人!
吃喝拉撒全得有人照顾,除了眼睛能眨一眨,能很小幅度的吞咽一些流质食物外,其他的与活死人无异。
老王勉强给独臂中年喂了小半碗粥后,见后者一点配合都没有,随即也只能作罢。
随后老王推着中年进了卧房,他自己端起一碗中午吃剩的面条蹲在床边吃着,同时看着电视机。
24寸的老款长虹彩电上,正转播着新闻。
新闻里,正在讲述的是一个最近发生的案子,主持人提到了好几个人名,其中有马祥,有章绍义,有禹民顺,还有萧峰。
并且还有画面。
当坐在轮椅上的独臂中年看着电视里,看着新闻里那穿着囚服,戴着手铐,两鬓霜白,额角皱纹明显,颇具老态的萧峰的时候,独臂中年的眼眶湿了。
“原大和集团董事长…啧啧,这么有钱也犯罪啊?”老王随口点评着,不经意地扭头一看独臂中年,随即愣住了。
“哎呀?你怎么还哭了?”
老王看见泪眼朦胧的中年,顿时惊诧起来。
独臂中年的泪是不可抑制的,他呆呆的,默然的,无声无息的流着泪。
老王也不智障,他一看这情况,越看越觉得奇怪。
“哎!”老王立马指着电视机上萧峰的头像冲独臂中年说道,“你是不是认识他?”
马钢没说话。
“忘记你不能说话了。”老王嘀咕着,想了想,又问道,“你要真认识,就眨眨眼睛。”
老王话音落,好一会儿后,马钢眼睛里泛起了些许神采,费力地眨了眨眼睛。
“真认识?你是他朋友?亲戚?你有他的联系方式吗?”
“你怎么跟犯法的人有联系?”
“唉!我早就知道,你像是道上的,浑身都是伤,老枪伤刀枪的,你何必呢,整成现在这样。”
…
足足好几分钟的近乎是老王一个人的自言自语后,老王猛地一拍额头,“忘记了,那个什么金的人能用眼睛打字,你也可以用眼睛告诉我联系方式啊。”
想通这一环节,老王立马找来纸和笔,又从兜里摸出一个平时极少打电话,连通讯录上就只有不到五个号码的老款诺基亚,他调出拨号界面,把手机拿到马钢眼前,说道,“我摁一个数字,要是对呢,你就眨眨眼,就以五秒钟为限度,能行吗?”
马钢流着泪,眨了眨眼。
…张军是大约傍晚六点多才接到老王的电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