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整瓶的安眠药直接往嘴里倒,就干嚼,跟吃奶片一样,我看着都替他觉得苦,可人家吃的面不改色的。”
孙姐被她这话唬的一愣一愣的,还以为她是在骗人。
先生气度不凡,矜贵斯文的,怎么可能像她说的那样。
直到她亲眼目睹了那一幕。
还是她上楼打扫,看到浴室外的地毯全是水,中间还有点红色的痕迹。
像是被水冲淡的血。
她敲了半天的门也没人应,只能下楼去叫蒋苑。
原本以为只是里面的水忘了关,结果蒋苑的反应彻底把她给吓住了。
他没说话,直接冲上楼,两脚就把浴室门给踹开了。
孙姐跟在后面进去。
也就是那一眼。
她看见装满水的浴缸里,男人穿戴整齐,躺在里面,手腕割开了很长一道口子,很深,深可见骨。
刀片就浮在水面了,随着那被血染红的水起起伏伏。
孙姐这才确信,这家的主人啊,是真的有病。
听说得的还是精神病,受不得刺激的那种。
她有点害怕,她没文化,也不清楚精神病杀人到底犯不犯法,但她不敢拿自己的生命冒险。
别为了点钱把自己的命给搭进去了,那可就太不值了。
她想着,干完这个月就走。
--
蒋苑能看的出来,江丛羡的心情不太好。
很不好。
他喜怒不形于色,但蒋苑太了解他了,哪怕他没有表现出任何异样来,可他还是能一眼就看出。
他的心情不太好。
“我让厨房去做点吃的。”
“不了。”他低声打断,“和华宏电子的周总约的局是几点?”
“十一点半。”蒋苑欲言又止,最后还是出声劝道,“医生说了,伤口恢复阶段不易饮酒。”
他淡道:“这么听医生的话,你是他养的狗?”
蒋苑不说话了。
佣人按照蒋苑的吩咐,给江丛羡倒了杯热水,刚递给他,他就把杯子给砸了。
玻璃碎片落了一点,她被吓到,不敢动弹。
浑身都在抖。
江丛羡踢开桌子,起身上楼。
她犹豫的看着一旁的蒋苑。
后者表情没什么异样,仍旧是那副寡淡的模样。
语气礼貌的和她说:“麻烦您把这里收拾一下。”
她问道:“那晚饭呢……”
“不用准备了。”
说完,他也上了楼。
人都走了,孙姐这才后怕的拍着胸口,更加坚定了干完这个月就走的决心。
就像江丛羡刚才说的那些话一样。
自己是他养的一条狗,狗是需要对主人衷心的,不管发生什么,都要衷心。
江丛羡讨厌消毒水的味道,为了洗掉身上的那股难闻的味道,他在里面待了很长时间。
围着一条浴巾出来,蒋苑等在门口。
“已经联系过那边了。”
他用毛巾擦着湿发,往衣帽间走:“嗯。”
蒋苑停下,又说:“林小姐的弟弟来了。”
擦头发的动作停下,过了好一会,江丛羡才把手放下来。
走到二楼栏杆旁,往客厅看了一眼。
林约身上还穿着校服,书包也背着,此时正规规矩矩的坐在沙发上。
“我先换衣服。”
五分钟后,江丛羡从衣帽间出来,蒋苑看到他身上的穿着。
深灰色的家居服。
于是他给华宏电子的周总打了个电话,表达完歉意后,延后了这个酒局。
林约看到江丛羡了,面无表情的脸上闪过欣喜。
他站起身,喊他:“羡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