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棵树,这座祠堂,无论谁也不能毁掉!
回到院里,青姨一个人正在收拾着洗澡房,见陈少杰回来了连忙从里面出来。
“少杰,怎么样了?”见青姨一脸担忧地望着自己,陈少杰心里一腔憋屈无处可发,只能自己默默咽下。
“他们打你了?”青姨大吃一惊,伸手在陈少杰红肿的脸上轻轻摸了一下。
“没……没有。”陈少杰憨厚地笑了笑,下意识地看了看自己的手掌,刚才可伤得不轻。
可是,他却惊讶地发现,手掌上的伤痕不见了!
“还说没有,你看你脸……”
“真没有。”陈少杰关切地问:“青姨,阮克良那家伙有没有为难你?他没对你动手动脚吧?” 青姨笑了笑,“他敢!他要是敢碰我一下,我砍断他的手!快说说你家祠堂怎么样,阮克良说要把树砍了?”
“是,村长……村长说要砍了树还有祠堂,让我要不然把祠堂自己连夜挪走,要不然……拿出两万块钱。”
青姨目光怔怔,“两,两万——少杰我……”
陈少杰苦笑一声,他和青姨一起生活这么些年哪里会不明白这家里还有多少钱。
日夜操劳的庄稼人,又不懂得变通,一年下来的收入也只够两人吃饭罢了。
青姨见陈少杰痛苦的面庞,她进屋翻了翻,拿出个存折来,直接递给了陈少杰,“少杰,你拿着,这里面还有五千块。”
陈少杰呆愣,却不敢伸手去接,“五千块?!姨,你哪里来的这么多钱!”
青姨勉强笑了笑,“这是我这么多年攒下来的,原本还想着给你拿去娶媳妇,现在还是先拿去给村长看看吧。”
陈少杰鼻头一酸,双眼泛红,深感自己的无能为力,自己和青姨说到底根本什么血缘关系都没有,她却为了他积攒了媳妇本,现在还愿意把钱拿出来给他挪祠堂。
手里拿着这张存折,却好似能够把他的手烫出个洞来,灼的人心理滚烫。
青姨叹了口气,“少杰,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但是你早就是我的亲弟弟了,这么多年了我——”
话音未落,陈少杰一把向前紧紧抱住了她,头埋在青姨的颈边,一言不发。
青姨勾起嘴角笑了笑,像小时候一样抚摸着陈少杰宽厚的后背,就像小时候一样,感受着掌心下温热结实的肌肉。
青姨这次恍惚地意识到,陈少杰,已经长大了,不是小时候那个爱哭鼻子的小鼻涕包了。
也不知道以后会便宜哪家姑娘,想到这她心里还有些怅然若失的感觉。
院外细碎的脚步声传来,王为强刚走进小院里就看见秀青端坐在院子里怀里还抱着陈少杰。
他眯起一双肿泡眼,上上下下地打量着,然后裂开一嘴黄牙说:“呦,这天都没黑呢,你们这是干什么呢!光天化日的丢不丢人!”
听见声音陈少杰从青姨的怀里起来,眼眶还带着红,王为强看了更加可乐了,点了一根烟狠狠吸了一口,然后全部吹到了陈少杰的脸上,看见陈少杰被呛得直咳嗽他哈哈大笑。
“我原本还以为这上什么小姨子和侄子的戏码,没想到是小娘炮找人哭哈哈哈哈——”
青姨面色又红又白,她拉了拉王为强的袖子,“强哥……别说了,少杰心里难受。”
王为强趁机拉住青姨柔软白皙的手摸了两把,一双色眼上下瞟着青姨鼓鼓囊囊的胸脯。
而后开口说:“难受?难受什么,哦,是他们家那个破祠堂的事吧——唉,陈少杰你打我干什么!”
陈少杰一把打开王为强拉着青姨的手,面色漆黑:“别碰我姨!”
王为强嗤笑一声,心想:现在不让我碰?那刚刚你在干什么?
大力弹了弹烟灰,王为强又吸了一口,“行,我知道村长要砍你家那棵大树。我问你,我这里有个方法,既不需要你把祠堂挖出来,也不需要你姨掏钱,想不想听?”
王为强一口黄牙裂开的老大,底下的一颗镶金的牙闪闪发光,透露着一股狡诈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