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你粥喝了吗?”花明玉憋出一句话来。
江枫怔了一怔, 嘴角微微上扬,“嗯。谨遵明玉神医的医嘱,喝了。”
“那就好。”花明玉从桌边搬来一把圆凳,放在床边, 坐下, “你……”
“我?”
“你伤口还疼吗?”花明玉又憋出来一句, 没敢抬头看他。
“……不疼了,你的药很好, 明玉, 你有什么话要对我说?”
这般踌躇不决,瞻前顾后,江枫再是迟钝也察觉到花明玉心里头藏着事儿了, 还是大概率和他有关的事。
“明玉,我知你有要事想和我说,何必吞吞吐吐,这不像你的性子。”江枫不赞同地摇摇头。
花明玉猛地抬头, 她看着他的眼眸,轻声道:“我很快就要离开这个世界了。”
江枫笑意全失,一片慌乱,甚至掀开被褥要下床。
花明玉拦住了他,继续说道:“你说过、你和过去的我关系匪浅,你也说过你不属于这个世界,我知你对我的情意,我愿以相同情意报之。”
花明玉说这句话的时候,眼里盛满了温柔,似盈盈水光,如山涧云雾。
“我不知道以我的能力是否能带你离开,我怕到时候不能与你详说,具体情况我暂时不能明说。在此之前,我想问你一句,人人都说夫唱妇随,我如今身不由己,那你可愿反其道而行之?”话刚一说完,花明玉复低了头去。
强势如花明玉,如今也是个焦急等待心上人答复的羞怯女子罢了。
花明玉等了许久,没有听到任何声音。
她禁不住去偷看他的神情,是死是活,也该给个反应才是。
她迎上了一双眼睛,一双她记事以来从未见过如此柔情的眼睛,像是将世上的情,世上的好都纳了进去。
江枫慢慢牵起她的手,紧紧抓住,“你去哪,我去哪,我们再也不分开。”
花明玉看着江枫。
玉带束发,分了几缕发丝垂在额角,面如白玉,正值热夏,他只罩了一件外衫,里衣也不厚,隐隐能看出结实的肌理,宽肩窄腰,他是习武之人,看似文弱,却是坚实有力的。
花明玉倏地涨红了脸,秀耳也红地像是熟透了,她迅速抽了抽手,没抽回来,“我会想办法带你走,待我、待我………”
花明玉“待我”待了半天,没好意思说下去,再抽,这回江枫主动放了手,她起身就跑。
“哎,明玉。”
花明玉停在门口,侧首看着他,“二天后,我们去跟张无忌找谢逊,你要快点好起来,要记得谨遵医嘱。”
江枫说:“好。”
***
两日后,水波潋滟,风拂翠叶,给炎热的夏日增添难得的清爽。
花明玉带着江枫候在与张无忌约好的地方,海岸码头,海水一波接一波地拍打着礁石。
“奇怪,张无忌说好在此等候,离约定之时已过了半盏茶时间,该不会爽约吧?”花明玉在码头长木板上踱步。
“明玉,不要心急。”
江枫立在尽头,海上风大,码头的旗子飒飒作响。
一条船自更远处漂泊而来。
“明玉,有条船过来。”
花明玉走到他身边,手做凉棚,眯着眼向远处眺望,一条寻常的船,可是……这船不是渔船啊,反倒像是条客船。
一边的渔夫戴着竹笠,坐着矮脚小凳,拿着根细长半黄不黄的竹竿,鱼线在水中荡起层层波纹,一圈又一圈。
花明玉走到那头,她笑问:“敢问老伯,这远处的船是打哪儿来的?”
“姑娘是在问老汉?”老汉胡子花白,头发花白,脸上是晒久了的黑和糙,但眼睛却是明亮的。
“没错。老伯知道吗?”花明玉笑眯眯。
江枫也走上前,往他手里塞了点银子,“老伯,你可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