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郡守,不吟诗,也该说句‘要杀便杀?废什么话?’展现一下文人风骨吧?这叹息,什么意思?”
“行了,侯天三,你到底有什么目的!”
然而这个时候,林长青却突然福如心至,从对方的口气中,却听出了一丝不同寻常之处,他眉头一皱,呵斥道。
果不其然,林长青一硬气,侯天三便眉头一挑,虽然手中长刀无任何颤动,但有心人便能感觉得出来,他在刚才那一瞬间,犹豫了一下,似乎,是在权衡?亦或者,是在忌惮什么?
“林郡守,既然是聪明人,自然便该行聪明事,我侯天三能有今天,其实也全靠林郡守,今日,不过是奉命前来,为的,是每四年,隐藏在那三十条税舟中,一块精金铁书!”
侯天三声音沙哑,却道出了一个让林长青有些震惊的内幕消息。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什么精金铁书?又是金又是铁的?你莫不是被人骗了?”
话虽如此说,可林长青内心深处,却微微有些震惊,要知道,这精金铁书,可是机密中的机密!是绝对不该被除了自己之外,整个边境,第二个人所知道的!
哪怕是那负责运输税舟的将领,今年换了一位实打实的实权将军,也不例外!
几乎在瞬间,林长青便明白了侯天三的身后,是谁!而在这一刻,他真正感到了一股冰寒之意,让他整个人如坠冰窖中!
() 三十余条税舟,当然不可能全都是满载了黄金的宝船!否则的话,那也太过夸张的,这说法,只不过是略微的一些夸大,就如那坊间传闻的税舟中黄金多得让吃水极深的船舟都快要触底了一般。
实际上,真正的黄金,不过是数十箱之数,更多的,是一些‘宝物’,贡品,还有地方出产的一些特色。
这些东西当然都价值连城,可问题是,很多东西,实际上是有价无市的,因为寻常人拥有这些东西,根本没用,或者说,根本发挥不出它的价值出来。
就好像一贫农之家,给他一块有价无市,根本卖不出去的原玉石,有用么?说不定,人家最多当做一块脚垫,或是矮凳,而不是再花钱让人打磨,分割,雕琢,最终成为美玉。
当然,除了这些‘原料’之外,也有许多更为珍贵珍稀乃至珍奇之物,但这些东西说多不多,相比起那数十箱黄金的价值,估计也就差不多相等罢了。
至于遇到了那种万金难买心头好的,自然又要另说。
总之,这批税舟自然全身是宝,故而也值得每年都需要一支边军劲旅专门押送,且那每年一变的领军之人,更是拥有调动地方为己用的特权,一切沿途更是要为之让道便宜。
然,这些,却又是另一重障眼法,目的,是为了每四年混入其中的一本看似普通的铁书。
精金。
那是一种真正的万金难求的国之重器,这种材料从不出现在任何纸质书面之上,只有皇家秘密豢养的那群人,才知道其用途,用法,以及意义所在。
一克精金的价值,对于一国而言,便是一千金,甚至一万金都难求,而更难得的是,这东西,还十分难以寻觅,万千河山,都未必拥有一座矿脉,而每一座矿脉所产精金,不仅有限,还十分凶险,因为其所伴生的矿物,拥有非常致命的危害,寻常人只要与其接触得久了,身体自然便会受到严重腐蚀,轻者成为废人,重者直接身死,且死状极其凄惨,令人不忍直视。
而林岳镇附近,恰巧就有这么一座精金矿,在山冀国开国以来,便一直开采至今,从最初的每年可出产‘一书’,变成了每四年可出产‘一书’,可以说,那座矿脉,已经到了快要油尽灯枯之时了,而整座山冀国,除了此处之外,别处三地,已经彻底采空,再无出产一丝一毫。
故而,林岳镇才愈发的显得重要,至于山冀国周氏为何没有直接将这里化为禁地,则是害怕太过掩人耳目,反而有种此地无银三百两的作为,引来于此毗邻的水楝国以及同样与此不远的大云朝注意。
随着精金一物的耗尽,山冀国亦是愈发的力不从心,故而先帝才有些穷兵黩武的意思,不是他不知道国耗严重,而是他不得不这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