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整个叶鲁部落最后都落到了海都阿陵手中。
瑶英笃定地道:“我打听过了,海都阿陵搜刮来的财物都陆陆续续运送回来了,就藏在营地里。”
瓦罕可汗的儿子不会因为几句谣言就偷袭海都阿陵,他的营地里藏了不少从中原带回来的财宝绸缎。
蒙达提婆怔住。
能够治好佛子的药物在北戎?
“北戎不会好心送药给我们,我们也不能让他们知道那些药对王有多重要。”般若站了起来,愁眉苦脸,“我们也不能动手抢,王庭刚和北戎订立了盟约,不能攻打他们。”
蒙达提婆沉默,涉及到军国大事,他向来是不张口的。
般若急得来回踱步:“偏偏摄政王不在!阿史那将军也不在!一个能拿主意的人都没有!该怎么办?”
瑶英看一眼床榻上的昙摩罗伽,道:“王庭用不着攻打北戎,那是我的嫁妆。”
般若回头看她。
瑶英走到书案前,提笔在锦帛上写了封信:“我以大魏公主的身份,要求北戎可汗归还我的嫁妆。”
她停顿了一下,扬眉看般若。
“至于北戎会不会老老实实归还我的嫁妆,就看这封信是由谁送去的。假如送信的人是王庭中军,北戎可汗说不定会亲自督促海都阿陵送还嫁妆。”
般若听明白了她的话外之音。
王庭代魏朝公主找北戎讨要嫁妆,不就是等于昭示天下:佛子答应魏朝公主的求婚了?
那这个汉女不就能光明正大地赖着不走了?
“不行!”般若果断摇头。
瑶英一摊手:“现在佛子命在旦夕,唯一能救他的药近在眼前,我无兵无将,北戎不会因为我的一封信就送还我的嫁妆,到底该怎么办,你们自己做决定。”
毕竟现在需要水莽草的人不是她。
昙摩罗伽命悬一线是其一,大臣们才刚刚被打发走,过不了两天他们会再次要求面见君主。
他们没有退路。
般若脸上神情变幻,一时气愤一时担忧一时犹豫,回头看着昏睡过去的昙摩罗伽,挣扎了半晌,接过瑶英手里的信。
“汉女,你敢发誓你说的都是真的吗?”
瑶英一笑,看向蒙达提婆:“法师,我句句实言。”
蒙达提婆双手合十:“贫僧相信公主。”
说着朝般若颔首,用梵语说了几句话。
般若紧紧攥着信,手指用力到扭曲,脖子一扬:“好!我去云浮城找赤玛公主和阿史那将军商量,假如公主和将军也同意,我就亲自去送这封信!”
他一咬牙,转身冲了出去。
其他亲兵将瑶英送到偏殿一间屋子看守起来,蒙达提婆歉疚地道:“还望公主见谅,佛子病危之事不能传出去。”
瑶英明白他的顾忌,笑着摇摇头,示意无事。
他们现在是一条船上的人,她也希望昙摩罗伽能度过这个难关。
她从西域北道回到中原的希望就寄托在他身上了。 般若骑马出了圣城, 直奔云浮城而去,半道上刚好迎面遇见返回王庭的赤玛公主。
大道上沙尘滚滚, 走在车队最前面的青年高鼻深目, 挺拔健壮,身骑骏马, 腰佩长刀,一身孔雀蓝半臂织锦长袍,脚上及膝长靴, 腰带上别了一把短匕首,肩披金纹白袍,正是王庭中军将官的装束。
般若迎了上去:“阿史那将军!”
阿史那毕娑认出般若,松了缰绳,碧绿色的眼眸闪过一道忧色:“你怎么会离开王的身边?”
般若驱马上前, 带着哭音小声道:“蒙达提婆法师说, 王撑不了几天了!”
阿史那毕娑抬起头, 望着王庭的方向,眼底隐隐有泪光闪烁,双手紧握成拳。
般若擦了下眼角, 取出李瑶英写的信:“现在只有找到水莽草才能救王,这个魏朝公主说她的嫁妆里有水莽草, 北戎的海都阿陵王子夺走了她的嫁妆, 我们必须夺回她的嫁妆,才能找到那些药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