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很明显的是,从回来到现在,陈辛也一句话都没和裴砚说。无论是最开始裴砚问他“醒了”,还是刚刚的好心提醒。
陈辛也像是故意把他晾在了一边一样。
陆巷南也感觉到了气氛的怪异,适时道:“那饭盒我先拿走,我和右其先回宿舍。你再好好休息一会。争取明天恢复过来。”
辛也平板而疏离地说,“谢谢。”然后他忽然抬头问,“我能加你个微信吗?”
总得有个伴,不是裴砚,也可以是其他人。凭什么只有裴砚有其他要好的人,而他却除了裴砚谁也没有?
陆巷南略微惊愕,张了张嘴,“当然可以啊。”他求之不得。他可是之前问陈辛也要的时候陈辛也都没给。
两人互换了微信,陆巷南和江右其就回自己的宿舍去了。
辛也把江右其发给他的音频整理出来,戴上耳机,开始上课。他闲不住,也不敢闲下来,就把自己的注意力用各种各样的事情塞满。
辛也把辅导书翻出来,一边听,一边记笔记。徐西宁的讲课功力他是认可的,但音频毕竟只有声音,有些板书尤其重要的作图都没有,他就打电话给陆巷南,问陆巷南这些题目徐西宁的具体板书。
他并不是说一定作不出这些图,理不清受力关系,但就是选择语音询问或者微信电话直接问陆巷南。
辛也学习起来是很容易投入的,虽然这个宿舍里有全世界最能让他分心的人存在,但好在他的意志力惊人,能逼着注意力全部投入到题目中。倒是慢慢忘记了裴砚的存在。
裴砚在写字台上看一本文言书籍。
页码翻得时快时慢,有时一页会停留五六分钟,有时候一两分钟。就好像只是在翻书,不是在阅读一样。
辛也和陆巷南对话的声音透过耳机线的声音隐隐约约偷出来,让人微微烦躁。
过了会,裴砚合上书,拿起手机,找到江右其的微信,给他发消息:右其,辛也烧还没有全部退,现在学习太耗人精气神了,直接劝他他不会听,你和陆巷南说一声,先不要和他讨论题目,先劝他好好休息。
裴砚反复查看了几遍消息。点击发送。
没一会,江右其就回复:好好好。我知道。裴哥有心了。哈哈哈。
再过了一会,宿舍里就安静了。
辛也无人能继续讨论,但也没停下学习,还飞快地顺着辅导书的编排,一页接着一页地半自学。
裴砚颈间紧绷的青筋慢慢放松了,他也没再出声劝辛也多休息,只把书返回到中午最先读的那一页,重新把刚刚翻过的内容再读了一遍。
正巧书上在讲,项庄舞剑,意在沛公。
裴砚看着这八个字,微微出神。
——
下午的课徐西宁在学生们考完试后匆匆赶了回来,他的脸色并不太好。但依旧很好地维持着他本人的清矜。因为今天难度较大,很多同学的分数较之前两次有些不理想。陆巷南、江右其、沈念念的分数也不那么好看。尤其孟平川的分数,似乎是所有人之中最差的那一批。
这两天孟平川的分数,似乎一直都没什么起色,甚至可以说是越来越差。
前两天下课后,孟平川都会找裴砚讲题,今天他只一个人盯着卷面一动不动。裴砚与江右其他们激烈地讨论题目,他也没有参与,偶尔他们问两句,他只随意答回去,但整个人明显得失魂落魄。
几个人梳理好了题目,就准备去吃饭了。
江右其最先说:“要不要问问辛也,是打算我们带饭去,还是他下寝室来食堂,和我们一起?”
裴砚接话:“那我打电话问一下。”
陆巷南马上道:“我刚刚联系他了,他说,他烧已经退的差不多了,等会下食堂和我们一块吃。”
静了静。
江右其看向裴砚,裴砚神色自若,收回手机,“那走吧。”
几人出了教室,才发现孟平川还在位置上,一动不动,陆巷南问:“平川,要不先去吃饭?等会还有晚自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