吼声越来越响,也影响到了整个楼层住院病人的休息。主治的医生和护士很快赶过来,将祁桐的手机收下来,并半带半扶着她强制回到了病房,然后给她打了适量的镇定剂。
徐则厚找到祁桐的时候,就是这样一幅场面。裴砚跟在徐则厚身后,说:“可能今天不适合家访。徐老师先回去吧。妈妈精神状态不好。不太适合聊天。”
徐则厚饶是想象力再怎么丰富,也没想到这个在之前竞赛的时候偶尔来接裴砚放学的每次都精致矜持的女人竟然会有这么糟糕的状态。他想心里长长地叹了口气,随即眼神斜斜地落在裴砚的头顶。
裴砚的神色很镇定。或者说,他表现得很镇定。
徐则厚有些不忍心。
他觉得一个十六七岁的孩子脸上,不应该有这样的表情。
裴砚像是看穿了徐则厚的心思,淡淡地说:“老师,你先回去吧。”
一直到下午的时候,祁桐的状态终于稳定下来。裴砚陪着她做了医生要求做的所有检查。也许是有裴砚在身边,祁桐很克制。她再没有提起裴冬青。裴砚也配合地没有提起。
检查结束以后,裴砚扶着祁桐休息,刚好简叔找来的阿姨也过来了。裴砚简单地嘱咐了她两句,让她如果发现祁桐情绪有任何极端变化就联系他,就坐简叔的车回家去休息了。
裴砚因为几乎一天一夜没合眼,很快就躺在床上睡着了。
——
连续数天,裴砚都没有去学校。
他本就不打算去新学校,但是去之川三中只会刺激祁桐。于是他白天住在医院看书陪着祁桐,晚上就由简叔送他回家休息。
这一天,再醒来时,是半夜。
裴殊揉了揉眼睛,感觉到这具身体似乎前所未有的疲倦。他从床头柜上摸过手机,看了眼时间。
时隔一周不到,他就又回来了。裴殊对自己的出现频率很是满意。
正想手机开机,裴殊才发现裴砚已经将手机的指纹解锁和人脸解锁全部关闭,只能用密码解锁了。
裴殊:“……………………”
是裴砚会干的事。
裴殊视线往外一扫,发现裴砚几乎把每个能放点东西的柜子都上了锁,裴殊咬了咬牙,心里咒骂裴砚这个变态。
从前和裴砚占据同一个身体的时候,就是和裴砚这样斗智斗勇来着。不过裴殊这回的兴致并不在此,他套上外套,就出门去了。
他想念他的小宝贝。万分想念。
也许是出于同一具身体的缘故,他虽然不再共享裴砚的记忆,但明显感觉到对辛也强烈的思念。这种思念有他的,也好像有裴砚的。
裴殊走的夜路。
乘着无边的月色与一个人独享的路灯光,他径自到达了辛也的家里。他看了眼时间,凌晨两点。想也知道辛也这会在休息。
裴殊没有要半夜敲门把人吵醒然后来一场鹊桥相会的意向。他才不想吵醒他的小宝贝。
裴殊把外套拉链拉上,站在门口,想干熬到天一亮,等辛也出门来。
他不敢打瞌睡,怕一睡醒来就是裴砚了。为了保持神经兴奋,他先是研究了辛也的住宅的时间。这扇门上铁锈的痕迹,还有复古的纹路,都显示着这住宅应当是十几二十年前的屋子了;
研究得不得劲,他又开始研究这个屋子周围的环境,他的神经很活络,对方向和位置尤为敏感。但这点东西根本不够他的脑子转上两个小时。很快,困意还是一阵接着一阵地涌了上来。
手机还锁着,裴殊想起什么,开始玩解锁密码。这点燃了他一部分的斗志,但裴砚的保密工作相当到位,裴殊花了小半个小时,还是没试出来。
无计可施的时候,裴殊忽然闪过裴砚的书桌上放着一本密码学的书,他灵光闪过,再隔了一段时限后又试了几回,结果还真被他试了出来。
裴殊输入的是:ALQBH。
ALQBH。
最简单的密码,恺撒密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