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予风默默看着她,看着她哭。
心绞一下。
许久以后。
直到孟南霜哭得眼泪再也流不出来,声音也越来越小,他才深深松口气。
“不会有事的,无论你,孩子,还是我,”程予风平静道,“相信我。”
“真的吗?”孟南霜抬头,满脸泪痕,顶着红红的眼问。
“你可以不信任何人,”程予风看着她,“但一定要相信我。”
“程师兄……”孟南霜扒着他的衣裳,看了他一阵。
眼神突然变得坚定。
她又一下子把脸埋在他怀中,使劲用他的衣裳蹭着脸上的泪,道:“我相信你。”
程予风终于完全卸下担心,他嘴角勾起些笑容,抬手——
他看着她,那手在空中徘徊一阵后,这才,慢慢放松抿紧的唇,手掌轻柔落下,抚上她的头发。
“好了!”孟南霜突然从他怀里挣脱开,又像打了鸡血似的,举手捏拳,为自己和程予风打气,“程师兄,那我们上山吧,我相信一切都不会有事的!”
程予风:……
他尴尬地举着自己刚摸到她脑袋的手,唇又抿紧了。
“程师兄,孟师弟,你们回来了?”
孟南霜正给自己打气,突然听到不远处传来一个声音。
来人是刘松丞。
只见他大步走来,身后带着一众弟子,走到两人面前后,他笑眯眯地看着孟南霜,道:“孟师弟这身女装挺漂亮的呀。”
“刘师兄?”孟南霜不解,他怎么带这么多人来这?来接他们?
她还没来得及问更多,下一秒,刘松丞陡然变了脸色,一挥手,让身边的师弟们把她和程予风摁住了。
“你干什么?”程予风问。
刘松丞嘴角一勾,盯着他,声音冷漠:“你们还不知道吧?阚轶和闵秋都交代了,程师兄,我原以为你高风亮节,不会搞那些坑蒙拐骗之事,真没想到,你为了逃婚,居然连让孟师弟假扮意中人的法子都想得出来!”
孟南霜听罢一愣:“你说什么?”
是孟北雪的事情败露了。
闵秋回到玉顶峰后,一直胆战心惊地扮演着孟南霜,直到半顽来找他要果子吃,他不知道他要的是什么果子,又不知孟南霜和半顽的约定,这才让半顽起了疑心,把怀疑告诉给了令岢他们。
就这样,在令岢和吴照的严刑逼问下,阚轶和闵秋才不得不说出了所有事。
孟南霜和程予风很快被刘松丞带上山,两人直接进了平日只有犯了大过弟子才会去的省思殿。
省思殿上,除了令岢吴照,连半顽也在。
阚轶和闵秋也已在里面跪着。
闵秋已经从孟南霜的样子恢复了原貌。
孟南霜突然觉得他们完了。
“唉,孟南霜,我真是白疼你了。”半顽走下台阶,缓缓来到孟南霜面前,盯着她,又看看程予风,一声叹息,“你居然敢欺师灭祖!真是让老夫心痛!”
孟南霜一言不发,就这样不解地瞧着半顽。
这老头子明明不该是这样啊。她想不通,孟南霜一直觉得,关于她的事,半顽似乎什么都清楚,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管罢了,怎么突然就……
“你瞪我?你瞪我干什么?!”半顽又指着孟南霜,气呼呼道,“我说错了?”
“没……”孟南霜赶紧低下头去。
“你什么态度?!”半顽又呵斥她,“枉我之前还主动收你进玉顶峰!唉!你就如此对我?”
“我没有……”孟南霜小声一句。
“还顶撞我?!”半顽看似怒了,突然举起自己手边的拐杖,一下子就要朝孟南霜身上抡去。
孟南霜吓得马上缩身闭眼。
可拐杖没打着她。
是程予风过来了。
他挡在孟南霜身前,跪直身子,把她护在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