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死了,虎。”不耐地说道,叹了口气,似乎是失去了生气的兴趣,浅色的嘴唇上下张合,吐出言语“这个孩子拜托你了...... 中岛。”语末的称呼不情愿地别扭发出,如同蚊哼般微小。
“哎?可以是可以,这个孩子是孤......”将紫金色的眼眸挪向下方,看着低着头沉默不语的小孩子,中岛敦喃喃道。突然意识到现在口中的话语称得上伤人,咬住舌头急忙打住“好的,我知道了。”
蹲下身体,脱下手上穿戴的清洁手套,将手掌轻轻摸上孩子小小的发旋,试探性地揉了揉“你好,我叫中岛敦,你的名字是?”平静而温和的声音弥漫在空气中。
“......津岛。”看上去没有什么反应,只是平淡地回复。
“哈哈,我去通知院长先生一下,津岛可以和我一起过来做个登记吗?”打了个哈哈,并没有介意对方称得上是冷漠的态度,敦挠了挠脸颊。
“嗯。”从嗓子中哼出一个气音,主动松开了与芥川交握的手,津岛迈动着小小的步子,乖巧跟在对方身后。
垂下的眼眸悄悄抬起,睁大眼睛,注视着眼前人的背影。
都是很温柔的人呢。
在来之前就已经预想到了孤儿院的多种可能性,虐待、贩卖、苛刻,或者是贫穷——然而现实打破了臆想。
虽然院内有些老化陈旧,但是却被打扫的井井有条,一种干净而温暖的皂香溢满在屋内的空气中,营造出一种闲适的舒心。
梦游的虚幻恍惚感,如同蛇般渐渐缠紧了自己的头脑。
期待眼前的一切都是现实,却又期盼着这一切都是虚假。
为什么会这么想呢。
大概是觉着,丑恶的异类,本就不是人类的我——一定是不配得到幸福吧。
不想看到他们失望的眼神。
不想听到他们悲伤的哭泣。
若能避开猛烈的狂喜,便不会有悲伤来袭。
得到就注定失去,那么在最初,松手放弃掉就好了。
再一次,又一次,对自己为什么“存在”而感到质疑。
如果最初就死去,就不会痛苦了吧?
我是不该活着的。
我可以活下去吗。
那我活下去的意义是什么呢。
有谁可以告诉我答案吗。
无人应答。
“你的名字是......津岛吧。”在记录本上书写着什么,中岛敦停下了笔尖,似乎是在等孩子的回答“津岛是你的名字?没有姓吗。”看着对方沉默的样子,白发青年讪讪笑了笑,低头写上名字“那,年龄还有生日呢。”
意识到对方是在对自己发问,津岛张了张嘴,迟疑几秒“生日......是九天前。”因为并没有刻意去了解关于现在的日期,所以没有正面回答“年龄......十二岁。”随便说了一个符合现在外表的年龄。
一个声音插了进来“嗯?这就是新来的孩子吗。”合上的门被推开,由于门栓缺少润滑,发出了吱呀的声音。
“啊,院长。”慌忙抬起头,敦点了点头“这是津岛,今天新来的孩子。”
挠了挠脸庞的鬓发,将其别到耳后,男人缓缓蹲下,露出一个和蔼的微笑“你好,我是森鸥外,是这所孤儿院的院长,请多指教。”手掌试图抚上灰发孩子的脑袋,却被迅速躲开。
“......”沉默不语,往后退了几步,似乎是在警惕着什么,津岛扭头,无视了对方摆出的友好笑容。
尴尬收回了手,感觉到了对方对自己的莫名敌意,森鸥外勾起嘴角,无奈的笑了笑“嘛嘛,是我唐突了,抱歉,津岛君~”
“......没什么。”叹了口气,僵硬地转回身体。
焦躁的情绪在内心缓缓消退,明白自己抵触的情绪从何而来——其实只是因为记忆中某些早已过去的事情迁怒。
微微皱着眉头,怀抱着沉重的心情,抬头看向穿着白色围裙的黑发男人,不情愿地从嗓子中溢出微不可闻的话语。“......请多指教。”身体前倾,津岛做出鞠躬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