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欢不悦的讥笑道:“穆相管的还宽啊。”
穆云琛无奈,随即恢复了平和的面容,他道:“郡主要是想立誓,只说个永不可能的话便是,何必将生死带上。”
清欢的嘴上功夫那也不是盖的,她虽然年岁渐长人前端出的都是威严家主的姿态,但跟穆云琛这样互相交过底的‘故人’就没什么好避忌,潋滟的眸光一转便带着挑衅的笑说道:“穆云琛,我要是登你的门,我就——嫁个你这样脸厚心黑攀附权势的人!”
穆云琛唇角勾起,用很低很轻的声音点头道:“好,好啊,郡主也不必麻烦,这样的人不好找,郡主真要登了挂着‘相府’牌匾的宇文大宅,日后就嫁给我好了。”
哎哟喂穆云琛真是出息了,现在还敢跟她叫板了!
“行啊,穆云琛,我就看你有没有那个本事。”清欢这骨子里就不服输的骄傲性子,就是嘴炮也要占上风!
“郡主说给我二十年的时间让我站在郡主对面,我如今不是五年也就做到了吗。似乎郡主每次出的难题也都不算难,至少对我来说不难。”
清欢真是受不了穆云琛的嘴硬,像以前一样摆摆手不耐道:“你赶紧松手,别耽误我回去用午膳。”
穆云琛向后退了一步向清欢行礼,等轿子走了他才将手指轻握成拳掩在唇边咳了一声以掩饰住忍不住的轻笑。
郡主,那就等你发现灵俏不见了,来踏破宇文家的门槛吧。 穆云琛政事独揽自然日理万机, 大朝过后内阁的即位大学士有的是大事找他商议,待到他忙完回去天已经黑了。
穆云琛进门后朝服还没来得及换下来便问鹊儿灵俏今日如何。
鹊儿这两年嫁了司南, 如今已经是个三岁孩子的母亲,办起事来也越发沉稳, 把相府后宅打理的井井有条, 平日里的琐碎之事都难不倒她,可对照顾灵俏,她真实一点办法都没有了。
“灵俏小姐的病比来的那日好多了,但精神还是不好,也不让人亲近,白日里睡到晌午起来就缩到床里面,奴婢在白粥里加了一点燕窝熬好了放在床边, 看着也不想动过的样子, 恐怕是一天都没吃了。”
穆云琛殷唇微抿, 自己动手挂上青衣的帯勾道:“我去看她, 你让人把药热好后都出去远远的服侍。”
鹊儿应了一声要出门,忽然又被穆云琛叫住:“往日里厨房常做蛋心流沙掐陷的花包,你送一碟热的到我这里来。”
鹊儿福身笑道:“大人偏着那一口, 厨下随时都备着, 这就给您取来。”
不多时穆云琛来到灵俏居住的东厢,他还是在窗边先向里望了望,见灵俏所在床角抱着膝盖, 小脑袋里不知在想什么。
穆云琛一进门领教赶快就把自己包在了锦被里。穆云琛闭上门看着那坨隆起的锦被温文一笑, 他走到床边声音清越而温柔的说:“小仙女, 我来遵守约定了。”
灵俏薄薄的小耳朵竖了起来,被子打开一条缝见到穆云琛俊美的脸,她向后缩了缩才露出了半个小脑袋。
总是比对旁人好一些,还是肯见他的呢。
“小仙女今天有好好吃东西吗?”穆云琛余光看着床边没有动的燕窝粥,似是明知故问。
灵俏大眼睛水汪汪的,小脸自带委屈,摇摇头看上去更像要哭了。
“灵俏想家了?”
灵俏这幅可怜巴巴的小模样让穆云琛心里发酸,他伸手想抚摸一下灵俏的小脑袋,却被那孩子吓得躲开了。
灵俏的小眉毛成了八字形,小嘴也嘟了起来。
“灵俏想母亲了?”
灵俏抬起头,看着他的大眼睛里全是晃动的晶莹泪水,只要稍微动一下就会留下来。
穆云琛看得心疼,但他眼下也不能把灵俏还给清欢。
以清欢目前的处境,要是闻玉知道她唯一的继承人离开了西南也在京城,那他跟清欢谈条件谈不拢的时候,对她下手就更是无所顾忌了。
“灵俏先不要哭,还记得我昨晚跟你说的话吗?”穆云琛的声音低而宠溺,他用柔软的指腹抹掉灵俏脸上刚刚漫出眼眶的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