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拿你一点办法也没有,真是个废物!”清欢一转身强硬的揪住穆云琛的后衣领,将天仙玉露丸直接塞进他口中,然后将人往床上一丢,不由分说的用帘勾锦带缚住了他的双手。
“你自个今晚就这么睡吧。”清欢不悦的拍拍手拔腿就走人了。
第二日清欢早起练了一会鞭子,回寝室换了衣裳才问兮姌:“那个穆云琛,醒了没?”
兮姌为清欢整理着湘妃裙坠紫晶珠的下摆,说道:“不但早早醒了,眼下都收拾整洁了,家主可要去耳房瞧瞧他?”
清欢进了耳房,一眼就看到长发整齐束好的穆云琛坐在罗汉床上,他仍旧身着昨日的碧黛长衣,但衣着极其整齐,连一个不该有的褶皱都没,只是双手仍然缚着,并未解开。
清欢随意的走过去,落座在穆云琛身边,随口道:“兮姌把你整个人都收拾好了,怎么不让她给你解开?”
穆云琛容貌清癯隽秀,挺拔的坐着欲显清爽干净,并无半点药性发作时的绮丽柔媚,他嗓音温清,神色淡淡道:“这是郡主所缚,未得郡主应允,怎能自作主张。”
说实话清欢听了他这番话自己都有点回不过神,这还是那个神智清醒时宁死不肯屈就于她的穆云琛吗?竟然这么听话!
清欢伸手撩起一缕他肩上的长发,绕在手指上漫不经心的问:“你这是,想开了?忽然这般温逊听话,我都不习惯了。”
穆云琛轻叹道:“抚了郡主美意受尽磋磨是一天,好好的与郡主相处也是一天,穆云琛晓得如何取舍。”
“是么,别又是肚子里酿着什么逃出去的主意。”清欢忽然松了手,弹开那一缕丝滑的长发,“再让我抓到,可是要重罚的。”
穆云琛苦涩一笑道:“逃,能逃到何处,但有如此父兄一日,逃出这里,别处亦有囚笼等我。”
清欢觉得他也挺不容易的,之前打听到他母亲当年因是与已婚的父亲私奔出来的,所以受到整个穆家的轻视,他父亲又是见一个爱一个的薄情之人,以至于母亲色衰爱弛后穆家人越发看轻了他们母子,后来家中兄弟更是妒忌他小小年纪才华横溢,变着花欺负他,如今他中举初露头角才名渐显,眼看将来不是池中之物,那心胸狭窄压了他许多年的长兄便坐不住了,更不能容许他一日出头有了反击的力量,竟是想着法子要毁了他。
“你放心,既然跟了我,我绝不会让人再欺负你。”清欢将白皙柔软的手搭在穆云琛臂上,为他亲手解了束缚又将宽袖撩上去,细看他臂上的鞭痕。 穆云琛还不习惯被她触碰,有些躲闪:“不碍事了,上了几回药,已经不痛了。再者,郡主下手也不算重。”
清欢细看看他身上的鞭伤确实不太严重了,一笑道:“自然是不重,真要是下了狠手,你这一身皮肉就不能要了。”
清欢说完已经将他的衣袖放了下来,整整自己的衣裙站起来道:“我今儿有事,你在家好好休息吧,肩上的伤也不必在意被人看了去,还是上了药晾着,晚膳后给你送几件新衣,明日与我一道去万寿园爽日斋赴宴。”
穆云琛一改之前的平静,抬起水杏眸惊诧道:“与你一道赴宴?”
穆云琛虽然明知日后清欢公开了他作为男宠的不堪身份会让自己被京中读书人不齿,甚至日后的科考仕途也会受到影响,但他毕竟抱着一丝侥幸,想着清欢虽然风流浪荡的名声京内皆知,可真名实姓与她有牵扯的男子却无人知晓一个,想来这也是清欢的手段,所以他不必太过担心这段关系会立即影响名声。
可他哪里想到昨日才忍辱负重的屈就于她,明日她便要带他公然赴宴,穆云琛实在有点接受不了。
“怎么,与我一起辱没你了?”清欢听出了他声调中的不安与抵触,不悦的挑起眉梢,嗤笑道,“还是你以为没有我,你能得到皇家宴请白少陵的帖子?”
穆云琛的水杏眸几乎是在顷刻就被“白少陵”这个名字点亮了,其他杂七杂八的担心瞬间都抛到了九霄云外。
对于酷爱诗词文章的年轻人来说,能够见到行踪不定的“诗仙”白少陵,那简直就是人生美梦成真的时刻。穆云琛才十七,他对诗词文章更是有些痴性,一听能见白少陵整个人都跟做梦似的欢愉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