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去见清欢,他要亲口让清欢把一切都告诉他!
安澜园外,隋兰绸松鹤交领长衣的穆云琛面色略带焦灼沉郁,他负手而立等待着进去通报的下人。
“穆相久等。”
穆云琛闻言抬头,见兮姌一袭水绿曲裾出门而来。
“郡主可在家中?我有要事相见,兮姌姑娘可否立刻为我引见?”穆云琛三步并作两步走上前来。
兮姌礼貌一笑道:“奴婢知道穆相请见家主,可是家主不想见您。”
穆云琛一愣,随即道:“灵俏在我府上,郡主难道不担心我是为灵俏的事上门,她不在乎灵俏的身体?”
“自然在乎。”兮姌笑容一如既往,“但是家主知道您不是为了灵俏小姐的身体而来,灵巧小姐如今安然无虞的在府上住着。”
穆云琛无语,他能接受金嬷嬷与两个乳母自然也就默许了她们向清欢传递灵俏的消息,如今反倒成了清欢有恃无恐拒绝他的理由。
“穆相,家主虽然并不知您的确切来意,但家主让奴婢传话给您,若您再拿小姐威胁宇文家,那便随您处置小姐好了,我们都等着您把小姐扔出来,好接回家呢。”
“她这是……”
穆云琛被兮姌言笑晏晏的表情和清欢毫不在乎的态度逼得一句话都说不下去了,清欢这是吃定他只能对灵俏好了。
“穆相请回,奴婢还有家主交代的要事,恕不奉陪。”兮姌说完恭敬行了一礼逸逸然转身回去了。
半个时辰后兮姌走进清欢的书房,垂眸行礼道:“家主,穆相想是等不及了,先回去了。”
“嗯。”清欢看着手上的西南布防图,淡淡的应了一声。
“家主……”兮姌看着镇定的清欢欲言又止。
“有话就说。”清欢放下不放图道。
“奴婢不明白为什么家主要告诉穆相灵巧小姐不会讲话。”
清欢坐在案前,淡淡笑道:“没什么,图好玩。”
兮姌看着言语淡然的清欢,忽然有些心疼。
“你说,如果他知道了灵俏的身世,知道他自己的宝贝女儿不会说话,他会不会很痛苦?”
“家主……”
清欢无所谓的笑了,眼中有一丝晶亮的液体微微闪烁:“我没什么意思,我就是想让他把我曾经日夜不能释怀的难过、绝望和痛苦都尝试一遍而已。”
“穆相迟早都会知道真相。”
清欢微扬下颌将眼中的晶莹悉数逼回,轻出一口气故作轻松道:“没关系,他痛苦一天,我也是高兴的。”
穆云琛今日心思烦乱,被闻玉宫中下来的一纸诏书召回了府邸,凭空派了不少政务。多看几本折子对他来说不是什么大事,可见不到清欢得不到答案就让他一颗心始终悬着,整日七上八下益发烦躁起来。
穆云琛坐在北书房没什么心情的翻阅着闻玉懒得批阅的奏折,没多长时间司南就进来禀报说赵兰泽来了。
“之前听说穆相才接回京城的小姐身体欠安,前些天在宫中见穆相神色果真不太好,我昨日在碧云寺就跟关系相熟的了凡大和尚说起这个,偏巧他送了我一盒天竺的熏香,说是对安神助眠有奇效,我特地拿来送与穆相。”赵兰泽将一只手掌大二寸深的木盒放在案上温声说。
穆云琛这几年跟赵兰泽的来往比较多,赵兰泽是为数不多对他和清欢的事知根知底的人,当年也帮了他许多又是个温和恬然功利心不强的人,对穆云琛来说算是个不错的朋友。
“有劳记挂,坐。”穆云琛靠在椅背上,俊美的脸上现出几分怠倦。
赵兰泽来本也没什么别的事,就是来探望朋友,见他确实乏累便将小木盒打开道:“穆相不妨试试,据说这熏香很是奇特,睡前用助眠解乏,醒时用常使人有一种如坠梦中心想事成的美好感觉。”
穆云琛闻言疏懒笑道:“那是什么作用,难不成迷蒙之间醒过来便觉自己在做梦么?”
赵兰泽微笑着饮了口茶道:“说起来似乎就是这个意思,但究竟如何这稀罕物我也没用过,留给穆相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