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会怎么选?”黎清勾了勾嘴角。
“我选让孙卓尔死。”冬夏沉着脸说。
“那便没有交换。”黎清的手腕很稳。
冬夏睨了他一会儿,突然嗤笑:“黎清,你真可悲。”
她像是想起了什么好笑的事情似的,眼神在黎清脸上停留了会儿,才浑不在意地摆手:“一滴就一滴,还有的,我下次再找机会取。”
心魔难听的大声嘲笑中,黎清面不改色地将匕首送入了心口,在最痛最软的地方刺穿一道伤。
匕首是特制的,中间有道细细的血槽。
黎清垂眼看自己的鲜血缓缓沿着血槽留出,对胸口的疼痛熟视无睹。
自从冬夏让他明白了“痛”是什么那一天起,他便日日夜夜活在这其中。
常人所言“再痛不过心尖血”,黎清却连眉都没折一下。
他将匕首抽出时,冬夏已到了他面前、劈手将匕首夺回去存了这宝贵的一滴血。
“等我离开问天门,孙卓尔的药自然送到。”她漫不经心地说完,低头看了一看黎清的神色,嗤笑,“你当真不知道痛。”
黎清没有反驳,他将握成拳的手匿入了袖中,竭力将心魔的蛊惑都从耳中滤去。
——无非是煽动他伤害冬夏之词。
冬夏毫不留恋地往外走了几步,突然又回头问:“你的心魔,不过是想我也能喜欢你,对吧?”
黎清和黎清的心魔同时被这句话震得愣住了。
就连那从来不知疲倦喋喋不休的心魔之声都在黎清的脑海中震惊地停了下来。
——“不过”?冬夏居然说“不过”?
冬夏目不转睛地看了他一会儿,又轻轻一笑,重复了前面的一句话:“黎清,你真可悲。”
作者有话要说: 我来了我来了!! 取到黎清货真价实的心头血, 冬夏毫不犹豫地离开问天门,风驰电掣地回了魔域。
给孙卓尔的解药,她找了个跑腿送货的驿站便交了过去。
冬夏用孙卓尔的命和黎清交换, 其实根本是无本买卖,她根本没打算在这时候让孙卓尔死。
在她把孙卓尔脑中的同伙名字、据点等等一一说出来之前, 冬夏哪会让他痛快地死?
回到老家之后,冬夏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试了试能不能一滴血分成两滴来花。
——理所当然地失败了。
她皱皱鼻子, 没有花什么功夫就做好了选择。
合卮契和封绝比起来,当然是后者更重要。
封绝虽然精妙狠辣,但要解它其实很简单, 唯一的难点便是材料。
冬夏闭关七天就把它给解了。
破开修为禁制的那瞬间,无形的枷锁从她身上碎裂掉落,灵气开始疯狂涌入冬夏的体内、填充她的丹田。
冬夏舒适地轻出了一口气, 觉得自己马上就能去三进三出问天门了。
天地之间的灵气骤然往一处涌动, 几乎将方圆百里都抽成真空。这般剧烈的变化, 当然瞒不过旁人的眼睛。
但冬夏也没打算拦,她扣上面具便光明正大地现了身, 叫在外围探头观察的魔修们一个个惊掉了下巴。
“走开, ”冬夏懒洋洋地驱散他们, “碍眼。”
她在仙域待了太久,回到魔域看这群总是心怀鬼胎的麻烦精都顺眼起来了。
犹如实质的威压让在场的魔修没有一个敢多放屁,夹着尾巴灰溜溜地听令离开, 唯独离得最近的一个被冬夏留了下来。
“我闭关这段日子,外面发生什么事了?”冬夏问她。
妖娆的女魔修讪笑,压根没敢在冬夏面前耍自己的花招心机,跪坐在她身旁乖乖地答道:“从您上次和我们一道去端了那仙域营地之后,魔域倒也没有发生什么大事, 只是大家不知您那日做了什么,多少有些人心惶惶……不过最近有一件大喜事,您听了想必也会高兴的!”
“什么事?”冬夏想了想,希望不是孙卓尔把他自己折腾得暴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