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如此。”谭姓弟子慢慢地道。
“那谭师兄在做什么?大半夜的还提着剑,是要追捕什么犯人吗?”冬夏好奇地问。
“正是,”谭姓弟子哑声说,“是个……非常重要的犯人。”
冬夏一笑,刻意熟稔地道:“这样呀,谭师兄也辛苦了,不如一会儿黎清回来,我让他帮忙也找找?”
“不必,”谭姓弟子摇摇头,“仙尊迟迟不归,我先送你回白楼,外面到底不安全。”
“我有黎清给的令牌呢,不怕的。”冬夏笑吟吟道,“谭师兄不如还是告诉我哪里能在这半夜三更买到紫霜酒吧?”
谭姓弟子神色莫测地凝视了一会儿冬夏的笑容,收起了剑:“……好,我带你去。”
“远吗?”冬夏轻快地问着,像是毫无戒心地往他的方向走去。
“很近。”谭姓弟子目光闪动,在冬夏靠近到五步之内时,骤然拔剑出鞘,剑尖带着一点叫人发寒的银光直取冬夏的手腕,看动作竟是要将她的整只手连着令牌一起留下!
谭姓弟子发难骤然,冬夏的反应却比他更快上两分。
在对方抽剑之前,冬夏已经毫不犹豫地将令牌往一旁的墙上狠狠摔去。
谭姓弟子大惊失色,剑势立刻拐了个方向朝令牌追去,妄图在令牌被砸碎之前将其截住。
冬夏选的角度却很刁钻,是他这一招根本来不及抢到的位置。
就仿佛她在他出手之前已经看透了这一式剑招的全部奥妙一般。
眼见着招式已老、无力回天,谭姓弟子目眦欲裂地张口大喊:“不!!”
令牌几乎像是慢动作一般在他眼底一寸、一寸地朝墙壁砸去,眼看就要粉身碎骨时,一只骨节分明的手凭空出现,将令牌拦了下来。
谭姓弟子居然不由自主地松了一口气。
——这气只来得及松到他听见冬夏惊喜地喊出“黎清”两个字便卡在了他的喉咙里。
冬夏是当真高兴得喊出了声来。
原本她只寄希望于这一砸能将谭姓弟子吓走,再等钱多多前来行侠仗义,谁知道黎清真在这时候赶了回来。
“你需要我,只要喊我的名字即可。”黎清将令牌没收,看向冬夏,“又何须这令牌。”
冬夏左耳进右耳出,连蹦带跳地上前两步就扑到黎清身边抱住了他的手臂:“你怎么现在才回来?”
别说一个冬夏,就算是一座山峰迎面倒下,黎清也不会移动一分脚步。
可冬夏这开开心心的一扑真将仙域至尊撞得身体歪了歪。
重新站稳撑住冬夏重量的黎清:“……”其实还有一肚子的牢骚想发,不过算了。
本来他是想给冬夏一个教训,但让钱多多来救人就大可不必。
冬夏无论什么时候,都只需要想他一个人。
“这位谭师兄和人拐子串通在城里拐卖孩童,他们说叫‘鼎炉’。”冬夏有了靠山,立刻噼里啪啦一通告状,“我今天刚救了一个差点被他们带走的小姑娘,刚才就听见他们商量说要去白楼里把她带走!”
她边说边皱着鼻子生气地瞪视对面的谭姓弟子,朝他比鬼脸:“你现在不想杀我了?那你不是还想跑吗?怎么也不跑了?”
黎清淡淡道:“他跑不了——冬夏,闭上眼睛。”
冬夏眨眨眼,往黎清身后一躲。
黎清:“……”他将视线转向面色惨白的谭姓弟子,“灵界早已禁止任何人炼制鼎炉,人人得而诛之,你可还有辩解之词?”
谭姓弟子浑身发抖,语无伦次:“仙尊,我、我没有……她在说谎!她一个凡人,半夜三更跑出来偷听别人说话,她的话怎么能相信!”
“我才没说谎呢!”冬夏从黎清身后立刻冒出头来反驳。
下一刻,黎清伸手盖住冬夏双眼将她捂了回去。
冬夏不太乐意地扒着黎清的手掌,一片黑暗里听见他道:“我先废你修为。至于生死,由你宗门来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