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她第一次在黎清的洞府内见到有小生灵闯入其中。
红雀一点儿也不怕生人地飞到冬夏面前时,她才看见对方的两只爪子里抓着一件金灿灿的东西。
冬夏歪头看了看,试探地朝红雀伸出了手。
红雀两只爪子一松就把金灿灿扔到了她的手心里。
原本不过鸡蛋大小的面具在接触到冬夏的瞬间便膨胀了数倍,她吓了一跳,险些脱了手。
金灿灿变到有人脸大小之后,冬夏才发现这恰巧是张面具,只不过掉在她掌心里时是背面向上的。
冬夏拿起面具,随手地翻了过来。
看清面具模样的瞬间,已经半个多月没再出现的头疼尖锐地席卷了冬夏的理智,将她站立的力气都剥夺了一大半。
比上一次更多、更清晰的画面轰然出现在她脑中,掷地有声。
正好这一日顶替谢佩君来陪冬夏的女弟子来了,见到冬夏捂着头摇摇晃晃险些跌倒在地的模样,震惊地上前扶住了她:“冬夏,你怎么了?”
“没事,”冬夏细若蚊吟地道,“我想喝点水。”
女弟子赶忙应声去桌上倒水,而冬夏则反手将面具塞到了自己身后的椅子底下,又撑着椅子勉强站了起来。
她甚至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却理所当然地照着直觉去做了。
女弟子端着水回过头来,赶紧将冬夏扶着坐到椅子上,又将杯子递给她,担忧不已地摸了摸她的额头:“听说你体弱多病,祝师叔祖都来看过你两回了……是不是上次被魔气冲撞,身体受了什么暗伤?仙尊呢?我去替你寻祝师叔祖来?”
冬夏轻轻地摇了摇头,脸色苍白地道:“老毛病,过一会儿就好了。”
女弟子哎了一声,动作轻柔地擦去冬夏额际冷汗,有点手足无措:“我想起来了,刚刚又有魔修的气息出现,仙尊应当是去追捕那人了,很快便会回来……啊!”
她恍然又惊恐地啊了一声,像是终于联系起了什么似的。
“那魔修就附在谢师妹身上,不知道在问天门内潜伏了多久,她正好多日来都同你交往密切,难怪师叔令我即刻赶来陪你!”
持续不断的疼痛在冬夏冷静地咬牙捱过去之后反倒有所缓解,令她听清了女弟子这一长串话:“……谢佩君?她原本说好今日要给我带东西来。”
“指不定就是那魔修对你说的!”女弟子后怕不已,“若真是如此,那一定是为了借由你去伤害仙尊!——冬夏,你别怕,这是仙尊的洞府,谁也不能在这里对你动手,你只要不离开这里,就绝对不会有事的!”
冬夏揉着自己的额头,沉默片刻后才轻轻地应了一声。
“要不要躺下休息一会儿?”女弟子又关切地询问。
“还是陪我说说话吧,想些别的事情,我的头就不那么疼了。”冬夏无力地笑了笑,道,“……说起来,前几日谢佩君确实同我说了魔域的事。”
女弟子警觉:“都说了什么?”
“她说,魔域之主是个女人。”
“妖女!”女弟子脸上露出愤恨之色,“那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角色,双手沾满鲜血,不知道残害了多少生灵!”
“听说仙魔大战时,她输给黎清,已经死了?”冬夏问。
“是啊!”女弟子毫不怀疑地答道,“正是因为仙尊将那妖女斩于剑下,灵界才有如今的平和安宁,魔修们闻风丧胆,都自封魔域、不出来兴风作浪了。”
“大家为什么都只喊她……妖女?她没有名字吗?”
“没人知道她的名字,她又妖得很,”女弟子撇了撇嘴,“我曾经远远看过一眼,她常年都戴着一张妖里妖气的金色面具,不以面容示人,虽然身姿婀娜,可谁知道面具底下的脸长成什么样呢?”
她说到这里皱了皱眉,又去探冬夏额头的温度:“怎么样,好一点了吗?”
冬夏长长呼出一口气,抹去额头细密的冷汗,朝她笑了一下:“谢谢,我感觉好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