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则笑著称赞:“颜色很好看。”
正要拿起来时,发现围巾边缘挂着的吊牌垂了下来, 上头不仅清清楚楚写了价格, 也写了购入日期。
上头的日期并不是今年, 而是去年夏天那会儿。
霍则的笑容一顿。
祁宴送礼向来不会先行把标价取下, 他觉得这样第一个打开礼物的人就成了自己,感觉怪奇怪的,霍则深知他这习惯, 因此看到吊牌的瞬间并不意外。
令他意外的,是祁宴买这件礼物的日期。
“你是不是……去年就打算送这个给我?”
祁宴原先还很讶异霍则是怎么猜到的,看见霍则掌上的白色小纸卡,顿时了然。
他将手放在桌上撑着脸,漫不经心地:“嗯。”了一声。
原本去年就要送出去的礼物,为什么等到今年才送出,他们两个人心中都有这个问题的答案。
把盒子收好,放回袋子里,两人点的餐点陆续送上,祁宴吃了第一口后,霍则才开了口。
说的却是那年意外发生的始末。
霍则:“初三最后一场比赛,我们的车被对方酒驾的车子撞上,我爸腿伤,这辈子再也没法游泳,我坐在副驾驶座,肩膀也因为撞击,需要进行很长时间的一段治疗。”
祁宴放下筷子,知道霍则接下来可能要把去年的事告诉他,听得很仔细。
霍嵘铠的左脚有腿疾,走路时不怎么顺当,车祸后也没再下水带他们游过泳。
脚上的伤势怎么也瞒不住的,但他们当时都只以为受影响的只有霍嵘铠,霍则轻伤并无大碍。
谁料霍则的肩虽没有外伤,造成的影响却会那么严重。
霍则垂眼,淡淡地道:“那整个暑假,因为我爸的腿和我的肩,我们并不在国内,而是在国外接受治疗。”
这点在知道霍则当时也受伤时,祁宴就猜到了。
所以他打去的电话才没人接,去了霍则家里也无人应门。
祁宴问他:“那你当时为什么不回我消息?哪怕跟我说一声,你在国外治伤也行,为什么非要搞失踪?”
霍则挑了一筷子鸡肉到祁宴面前的空盘上:“先吃,你边吃我边说。”
祁宴等啊等,就是没等到霍则开口继续说下去,垂眼看见还冒着微微热气的白嫩鸡肉,福至心灵。
他拿起筷子把鸡肉夹起来,故作要放进嘴里的模样,霍则才接着讲下去。
祁宴默默将肉送进嘴里咀嚼,他要不吃霍则还真不打算说下去了是吗?
心里虽然这样埋怨着,但祁宴的筷子倒是没有再停过。
虽然晚了点,但霍则愿意告诉他那一年发生的事,祁宴还是挺乐意听的。
霍则:“沈卓安,我表哥,你还记得吧?”
祁宴点头。
记得。
怎么能不记得?
一身散发着菁英气息的男人,要说忘记也难。
“他在国外是有名的神经外科医生,也是我肩膀的主治医师,我能不能再回到泳池,全凭他的判断。”
祁宴把嘴里食物咽下,问:“所以我邀你参加市联赛,你突然答应,是因为你表哥同意的缘故?”
霍则点头。
他比谁,都渴望能重回赛场上。
车祸当下,被送到医院时他跟自己父亲都是昏迷的状态,等到自己醒来没多久,知道事情原由后,还来不及为自己的肩伤做出反应,便听见病房外一阵喧哗。
门被打开,一身脏污,脚上做了紧急处置的霍嵘铠拄着拐杖,一跛一跛到他床边。
他问着医生:“我儿子有没有事?他是运动选手,要游泳的,他才十七岁……”
霍嵘铠在他们面前从来都是以严肃的形象示人,即便是在家里也不意外。
那还是霍则第一次见到霍嵘铠如此慌乱的模样,得知肩膀受伤时的低落在看见霍嵘铠拖着伤腿,不惜拉下脸来求医生的时候,霍则心里对父亲的看法,才终于稍稍改变了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