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母奇道:“难得你早上还愿意吹头发。”
晚上洗完头都懒得吹的人,今天这是吃错了什么药?
祁宴早已想好借口:“头发睡翘了,用梳子也梳不顺,只好吹头了。”
只不过以往睡翘了也就睡翘了,祁宴压根不会搭理,该出门还是出门,也就今天撞见霍则了,他才提起精神跟自己的头发搏斗一番。
这理由顺利说服祁母,她点点头,围上围裙,“你带阿则先去你房里聊聊天什么的,早饭我给你热一下,等会儿出来吃。”
梅姨出门买菜,只是热个饭,祁母还是能做的。
霍则就算时常照访祁家,到底也算客人。
不好将人一个人扔在客厅,祁宴也只好把人往自己房里带。
祁宴指着床沿:“你随便坐吧。”
这房间霍则来过无数次,摆设基本没有太大的变动。
单人床紧靠着窗台,床旁就是书桌,桌前木质的椅子椅背和椅面放满了衣物,没法坐人,霍则便转而走到床前。
祁宴起床没有折被子的习惯,醒了之后被子是怎么掀起来的,现在依然是那副德行。
藏蓝色的被子被推往一侧,露出同样色系的床单。
从床上的皱褶不难看出祁宴方才下床的轨迹,霍则顿了顿,没有直接往床上空出来的U字处坐下去。
他将被子一把拉了过来。
里面填充羽绒,并不算重,一掀起,扑面的香根草味袭来,随着被子展开与折迭,味道范围散得更广。
──是祁宴的味道。
祁宴身上还穿着睡衣,他打开衣柜打算要换下衣服,却站在柜子前纠结了好半晌,迟迟没有开始动作。
一想到霍则就在自己房里,要换衣服这么平常的事都让祁宴产生了顾虑。
换?还是不换?
在游泳馆的更衣室更衣早已不知看过多少回,可那会儿还有别人在。
现在可只有他跟霍则两人,独处,还是在自己房间。
正犹豫着的时候就听到被子的响动。
祁宴从衣柜门探出脸来,发觉霍则掀起了他的羽绒被。
“位置太小的话你把我被子往旁边挪挪就成。”
他以为霍则是觉得坐被子上不好,单纯想挪个可以坐的位置出来而已。
在祁宴的观念里每天都需要用到的东西不用收得太妥善,不然要使用时也不方便,便一直任它去。
说话的同时祁宴看了下衣柜的门。
一整片的,只要他往里面站站,基本可以遮住他腿部以上的身体。
而现在霍则也被对着自己在跟他的被子做奋斗。
……事不宜迟!
祁宴选好了今天要穿的T恤,快狠准地脱掉换上,再套上裤子,穿好以后霍则还保持着面床的姿态,祁宴满意地点头。
完美。
他换好衣服走上前,这才发现霍则已经替他把被子折好了。
祁宴脚步一顿:“……”
明明就是他房间,为什么却有种自己才是客人的错觉?
于是他把视线瞥向书桌前的椅子。
嗯,没有任何可以落坐的余地。
为了等一下方便霍则讲题,祁宴顺手把房里唯一一张椅子上面挂着的衣物拿下,放到了刚腾出空间来的床上。
见霍则的目光盯着那一团衣物看,祁宴又将它往墙边推了推,解释道:“咳,你要是早点告诉我要来,我就会提前整理好了。”
霍则伸手捏起一件已经有些起皱的T恤,伸手抚平后,又折了起来。
“不用这么刻意。”
他们不是第一天认识,祁宴的这些坏习惯霍则也并非头一回碰上。
不管是刚起床的迷糊样也好,还是生活中偷点小懒,霍则都不觉反感,反而觉得对方可爱。
听到霍则这么说,祁宴也不介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