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手触上霍则额头的时候,霍则感觉自己的脑袋就像摘掉了罩上的一层薄雾,逐渐变得清明起来。
昨天被祁宴照顾着的记忆像潮水般涌来,还有他接了自己回家住方便照料的事。
“好像没烧了。”祁宴伸长着手嘟囔。
霍则倒吸一口气,迅速退到床沿,动作太大还把祁宴惊了一下:“你又怎么了?”
病好了又开始发疯?
霍则扶着额头,掩下眼里的惊涛骇浪,宛如在强迫自己接受什么事实似的。
“……没事。”
千言万语,他心里的千万个惊叹号也只能一个个强压下去,换作一声稀松平常的“没事”,来打消祁宴眼里的困惑。
“我先去洗漱。”
霍则眼神避开祁宴,径自下床去了洗手间。
这间客房霍则并不是第一次来借住,摆设和开关位置什么的,对他来说并不陌生。
关上门,霍则靠在门板上,闭眼按了按自己眉心。
他算是想起来自己都干了些什么了。
烧昏了脑袋,梦境现实不分,幸好没做出什么太过出格的行为,也没把自己真正所想说出口。
不然的话,祁宴不会这么平静。
霍则叹了口气。
祁宴看着浴室的灯亮起,接着又躺了回去。
床上少了另一个人,空间变大,祁宴躺成个大字形,姿势极其嚣张。
他边伸展身体,边想着霍则方才是看见了个啥,怎么惊吓成那样。
祁宴按了按肩膀,越按眉头皱得越紧:“昨天果然还是该把霍狗踢开的……”
把他捆成那样,睡觉都睡到浑身酸痛。
要换做别人这样压他一晚,祁宴才不干!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阿原” 、“三言君”,灌溉营养液,MUA~!! 原本霍则打算天一亮跟祁父祁母告别就要回去, 不过却被祁父挽留。
“再多留一天吧,你跟阿宴自行车都留在学校不是?明天我开车送你们俩一起上学,好久没这样了, 想想还挺怀念。”
小时候祁宴和霍则经常睡对方家里, 有时候祁父有空就会接送他俩上学, 反正都在同一间学校, 送一个也是送, 送两个也是送, 把两孩子送到学校后他再去上班都还来得及。
昨天李教练直接把人送到了祁宴家门口, 所以祁宴跟霍则的车都还放在学校车棚,没骑回来。
祁宴也觉得没差, 而且学校离家里也不是多远,跑着去上学都成。
话才刚想说出口, 一想到霍则才刚病好, 还是别太折腾他了, 转瞬又把到嘴边的话给咽了回去。
等两人独处了以后, 他把霍则拉到一边去,恶声恶气地控诉:“你这人睡觉就睡觉吧,上哪里学的坏睡相?还得把旁边的人手脚都缠着你才能睡安稳?今晚可别再这样了!我醒来身体都不像是自己的!本来训练就累还被你这样搞……”
祁宴一长串的指控,霍则却不得不告诉他事实。
“我烧已经退了。”
为了寻求正确性,早上还用耳温枪测过的, 确实不烧了。
“然后?”祁宴愣住, 不明白这跟他刚才讲的事有什么关系。
霍则见他脑袋还没转过弯来, 只得说得更明白:“所以你不用再跟我一起睡了。”
早上祁母就偷偷告诉霍则, 祁宴昨晚没几分钟就要往客房去一趟,看看霍则的状况。
这话还是避着祁宴说的,就怕当着他面讲了, 能把要面子的祁宴急得红了脸。
祁母深知自家儿子禀性,霍则当然也知道,偏偏祁宴又特别擅长自己挖坑给自己跳,霍则只好把话说得明白。
果然,他这话一落,祁宴方才贼顺的口才,瞬间就变得支支吾吾起来。
“我也不是因为那样才跟你一起睡的,还不是你突然把我扯到床上……”
霍则点头:“嗯,我的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