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则被看得受不了,原先还想等他自己开口,只好扭头问他:“你哪道题不懂?”
祁宴这才醒神,指了教科书上一道题跟卷子上被打了个红叉的那道,纳闷开口:“这两个题型差不多,套的也是教科书上这个公式,可怎么我卷子上答案就错了呢?”
霍则只看了一眼,就拿起笔圈了两边题目的关键词出来。
“你想的是对的,套的是同个公式没错,但这道题要再多加上这个式子,算出来才会是正确答案。”
祁宴嘀咕:“怎么就多了个式子了……”
要是抽象点来形容,祁宴此刻双眼就是蚊香眼,还是正打着圈转的那种。
霍则倒也耐心,他说:“题目看着相似,但试卷上的不会那么轻易就让你看出它要套的是哪则公式,所以你得先弄清楚,题目真正要问的,到底是什么。”
祁宴皱眉:“怎么弯弯绕绕的,直接一点多好!像语文,问什么我就答什么!不然历史给个事件,我写上正确年代也就没事了,就数学事儿多!”
他脑袋都要打结了!
要不是每次都有数学拖累成绩,其实祁宴名次能再往前窜点。
所以基本只要数学稳住了,什么大考小考,祁宴都能应付。
霍则也知道这是祁宴一直以来的罩门,说得更仔细了些:“其实说复杂也并不复杂,还是挺单纯的。”
祁宴瞪大眼,仿佛霍则说的是什么天方夜谭。
“单纯?你逗我吧?”
霍则:“其实就跟人一样,有的人比较别扭,想要表达的东西其实很简单,但他偏偏不想让人猜透自己心思,会用各种方式来掩盖自己真正的意思,其实把那些伪装扒拉开来,他要的并不复杂。”
祁宴嘶了一声。
“这要是个人还不得麻烦死。”
霍则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转开目光:“……也不至于。”
没意会过来霍则的意思,祁宴好奇问他:“你这么了解,很喜欢数学是吗?讲得头头是道的。”
霍则指尖轻捻着笔杆,淡淡嗯了声:“是挺喜欢的。”
语带双关。
拿了水杯去装水回来的戴舟不巧把他们的对话听了个彻底,走回座位时杯子撒出的水溅到手上也没记得擦。
冯全发就坐在他前面,见他回来等着问他作业,一看见戴舟,揉了揉眼睛,咕囔着:“怪了,我刚还以为你镜片裂了一道痕呢。”
戴舟把水放到桌上,终于想起来要擦手,他边擦便道:“你没看错。”
──被闪裂的。 于是祁宴每天除了训练外, 最常做的事就是发消息给霍则。
[Huo Yan:在吗?]
没有动静。
祁宴放下手机,继续刷题。
做完一题就瞄一眼手机,明明已经开了声音, 他还是怕自己漏了消息。
在学校时还好说, 同桌, 直接把卷子递过去也就成了, 哪题不会讲哪题。
每节课间本是他俩用来闭眼休息的时候, 碍于期中考迫近, 也只能先牺牲一点。
祁宴见霍则开始每节都不再趴桌上, 而是拿书起来复习,便会瞅准时机, 趁他读到一个段落时把刚刚难住自己的题目问个清楚。
“霍则,这题我答案怎么算的跟解答不一样啊?”
“霍则, 你说这道题的公式是不是这个跟这个?”
“霍则……”
每节下课, 祁宴时不时就扭头喊人, 而且每次不管霍则在做什么, 只要祁宴一开口,他必定会放下正在忙的事,先着手解决祁宴的问题。
一来二去,祁宴就是再迟钝也发现,霍则是特意空出时间给他。
意识到这点, 祁宴也明白自己给人添了麻烦, 在霍则忙的时候他会先把不懂的题攥着, 跟他约了几个课间专门给自己答疑。
问到最后他自己都不太好意思:“我这样是不是会打扰你看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