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没吃着甜头,尽吃了苦头。所以连巧克力都变质了。”
盛玉宸紧了紧手,锡纸就蹦出了声儿。他把巧克力往桌子上一丢池,明知故问道:“怎么了?大导演?”
王玉嗤笑出声,牙龈都跟着露了出来。他紧皱眉头想了想。
“看来,玉宸哥最近不务正业呢,业余新闻都不关心了?”
王玉坐直了身子,把两手交叉。
盛玉宸与之对视,在无声的几个来回后,他才恍然大悟般地一拍大腿哀嚎。
“你看我这记性。”
“是不是电影那事儿。”
王玉点点头,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他撑着下巴饶有兴味地说:“玉宸哥,怎么看?”
盛玉宸的手还在果盘里捣鼓,他挑挑拣拣,最后选了块印着红罐头包装的巧克力。
“我的公司都破产了。现在在给旻思的老总打工,我还能有什么看法。”
他边嚼边讲话,口齿都变得不清。
王玉露出同情来,他拍了下手,无不可惜道:“想当初,您也是一把手啊,怎么说倒就倒了呢?”
盛玉宸使了猛劲,把巧克力囫囵吞下。他冷哼一声,有些忿忿地说:“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运气用完了呗。”
“没想着东山再起?”
盛玉宸将外包装捏成团,精准地投进对面的垃圾桶里。
“老了,不是我的时代了。”
王玉打开面前的茶叶罐,取出几两放进茶壶里,又再执起冒着热烟的水壶,痛痛快快地淋了一番后,才倒进瓷杯里。
他递给盛玉宸一盏后,才自行端起品了一口。
“这不像您的性格啊,玉宸哥。”
盛玉宸也顺着热茶咽了下喉咙,他失笑地摇了摇头。
“愿赌服输,不认也得认。”
“借刀杀人也叫认命吗?”
王玉放下瓷杯,仍然面带笑意,以至于这句话听上去没那么瘆人。
“什么......?”
盛玉宸刚蹦出疑问,手臂突然被人抓住,以一股强劲的蛮横之力强形拖拽住。
“王玉!你干什么!”
盛玉宸惊呼着挣扎,可越是挣扎,手腕就被收得愈紧。
“玉宸哥,我好歹也喊您声哥,就为了帮自己翻盘,这么害我?”
王玉踱步到盛玉宸面前,反手摸起一包烟,他低头抽出一根喊住,火苗在指间又窜开。
“今天这事儿,我得要个说法。”
他眯着眼,就着手腕一个劲儿地抽,眼角的疤也顺势抽搐。
而与此同时,柏秋池刚刚跨门进家,他抬手瞄了眼手表,下意识地喊:“盛玉宸?”
然而,屋里空无一人。 “王玉,咱有话好说。”盛玉宸汗流浃背,汗珠糊满全脸,眼皮褶里都嵌着汗丝儿。
王玉半倚着长桌,两脚交叉,下巴微扬,他反手从架子上抽出一叠纸,目光直指页面,轻描淡写地读着上面的字。
“据爆料,王玉导演的电影作品《公路上的铁盒》涉嫌抄袭、融梗等几项控诉。”
“金鹿奖评审组表示已经建立调查小组,若《公路上的铁盒》确实存在抄袭等问题,那么将撤销其电影荣获的所有奖项。”
“金鹿奖也会对该作品的导演王玉进行处罚——五年内不再接受该导演任何作品的申奖。”
眼皮褶里的汗丝儿不偏不倚地落进眼里,盛玉宸不由自主地眨了眨眼,手腕也跟着动,可尼龙扎带越收越紧,勒痕磨红了内侧的皮肤。
“这部电影最热火朝天的时候,也没有任何人提出抄袭质疑。反倒是热度过去了那么久,从天上掉下个莫须有来。玉宸哥,有什么想法?”
王玉附身,将那沓白纸在盛玉宸面前晃了晃。盛玉宸费力地掀开眼皮,指腹在虎口摩挲一番后,仍然面不改色。
“我怎么会知道呢?虽然我认识那么多导演朋友,但我压根儿连谁拍了什么片都对不上号。我一贯只关心商业上的事儿,专业问题,我可是一窍不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