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问:“柳先生准备去吃晚饭么?”
柳逾白看她一眼。
“能不能先绕去你的公司一趟,我想把礼物拿回来亲手给你。”
柳逾白收回目光,打方向盘起步,“已经拆了。”
梁司月忙问:“那喜欢么?”
“如果不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我早扔了。”一个坑坑洼洼的玻璃杯,不知道打哪儿淘来的,粗陋得独树一帜。
梁司月笑了,“……前一阵和朋友参观玻璃厂,我自己亲手做的。”
“不好好上课,还有空到处乱跑。”
“社会体验实践,老师布置的。”
“去横城也是老师布置的?”柳逾白不咸不淡的语气。
梁司月愣了一下,继而意识到,柳逾白应该是看到了周洵发的朋友圈。
“我去探池乔的班,恰好碰到周洵过生日,就一起吃了一顿饭。”
柳逾白似听非听的,神色好像有种“你去哪儿关我什么事”的意思。
梁司月转头,认真盯着他看,“还好我去了,不然现在还被柳先生瞒在鼓里。”
他还没说什么,她倒振振有词地质询起他来了。
柳逾白笑了一声,略感疑惑,“瞒你什么了?” 梁司月将从周洵那里听来的真相, 再原样告诉给柳逾白,“您两次都帮了我,为什么要瞒着我呢?”
柳逾白倒是惊讶, 这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儿,她都能翻出来, “都是周洵告诉你的?”
“先回答我!”
柳逾白笑了:“我瞒你了吗?你又没问过我。”
“你不告诉我, 我怎么知道, 又怎么问你?”
“那就是你的事了。”
“……”梁司月不想被他几句话又绕进去,牢记自己找他对质的初衷,别的不重要, 重要的是弄明白——“您当时不是看我不顺眼么?为什么要帮我呢?”
“想帮就帮了。”
“柳先生!”她看着他, 神色严肃。
柳逾白懒散地抬眼瞧她,笑说:“你做任何事都有动机?”
“偶尔做一件事,可能是心血来潮, 但是持续不断地做一件事,一定有动机——您一直帮我的动机是什么?”
麻烦了。
柳逾白一时间意识到, 今天恐怕真是没法三言两语蒙混过关。
他打着方向盘, 变道汇入右侧车道,将车速降低一些, 才说:“那时候你从窗户跳出来找我帮忙,还算有两分胆色。
叫他高看了一眼, 便还是帮了一把,反正也不过举手之劳。
“那后来在游戏嘉年华……”
“怕ELA展台附近出事, 影响俱乐部声誉和正常活动。”
梁司月想了想, 这两个解释,不是不能够逻辑自洽,虽然在她看来, 还是缺少一点诚意,于是追问道:“那后来,又为什么一直打着郑妈的幌子帮我呢?”
柳逾白挑了挑眉,不很满意她这个措辞,将他说成不敢担当的鼠辈一样,便说,讲道理,他不过只提了一次照顾她是受郑妈的嘱托,何来’一直’之说?”他轻哼一声,“你自己理解错了,也要算到我头上?”
这个人,太狡猾了。
梁司月睁大眼睛,看他片刻,“好……就只算那一次,柳先生又为什么不敢承认是自己想要帮我,而要借郑妈之名?”
她遇强更强,灵机之下,竟能找到他话里的漏洞绝地反击。
果真,柳逾白像是终于被她给问住了。
他瞥她一眼,看她微微笑得像是猎物落网,便没有好声气,“你说为什么?我不出手,你早被对手拿了一堆黑料,在你那破公司里熬到合同到期也出不了头。”
“那您为什么在意我出不出得了头呢?我没混出来,不是正好应了我刚出道时,您对我下的判断么?”
“你还算是块演电影的料。长线投资,指望你未来为我赚钱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