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碗机已经运行完毕了,梁司月就顺理成章地在厨房里多待了一会儿,把碗盘都拿出来,放进橱柜。
一转身,没想到柳逾白没声没息地进来了,她吓了一跳,庆幸自己手里没拿东西,不然铁定摔个稀烂。
柳逾白说她,怎么拿个水也要拿半天。
她忙走过去拉开冰箱门,拿出一瓶纯净水,递给柳逾白。
柳逾白抱着手臂,侧倚着流理台,看着她,顿了片刻,才笑一笑接过去。
梁司月实在慌得待不下去了,“那个,柳先生,时间也不早了,出门前外婆交代我早点回去,说小区附近最近有鬼鬼祟祟的人出没……”
柳逾白将水瓶搁在了手边,并不打开喝,问她:“想回家了?”
梁司月点头。
“不急,”他笑得意味深长,“还早。”
梁司月表情一下僵在脸上,小心翼翼地问:“……还有其他安排么?”
柳逾白不回答她,只往外走,让她拿上东西,跟他走。
梁司月拿着自己的包和手机,跟着柳逾白去玄关换回自己的鞋,再跟着下了楼,上了车。
待看着车窗外景色渐渐熟悉,分明是行驶在送她回家的路上时,她才反应过来,又被他给骗到了。
……幼稚。
回去路程不远。
梁司月一上车就打开了车内广播,音乐让她免于频繁和柳逾白交谈。
自从知道自己是被“置顶”之后,她开始有一些想入非非,一贯坚定站在“不可能”这一立场的阵脚,也开始乱了。
即便是代偿过去的自己,做不到这个程度的,对吧?
不知不觉,车已经开到小区门口。
梁司月失去一贯的礼数, “谢谢”和“再见”都说得潦草极了。
她下了车,关上门,一并关上柳逾白带笑的声音:“慌什么?”
她当没听见,也不回头看,飞快跑了。 梁司月到家时, 外婆也刚刚锻炼回来,提着一袋顺道在小区门口水果摊上买的葡萄。
梁司月卸过妆,换下身上的裙子, 头发一把绾起来,去厨房将葡萄洗过, 盛装在盘子里, 拿到客厅, 和外婆边吃边看电视。
外婆其实平常不大喜欢看电视,嫌综艺节目吵闹,嫌电视剧一天到晚不知道在演一些什么鬼名堂。
但自从外孙女开始从事这一行以后, 她有空就将电视打开, 看不懂的也要看一眼。
为此,她还专门去配了一副老花镜。
梁司月跟她解释过好几次,电视上是看不见她的, 她演的是电影,到时候是要上电影院看的;至于综艺节目, 她的名气尚不足以被邀请成为嘉宾。
外婆说:“那广告呢?我们小月这张脸, 多适合拍广告,尤其这什么洗发水、巧克力……”
梁司月笑说:“广告请代言人也要看名气的。”
“现在这个洗衣液广告的小姑娘, 有名气?”
“您白天看的那个电视剧,就是她主演的, 忘啦?”
外婆推了推老花镜,“这姑娘怎么戏里戏外两个模样, 都没认出来。”
梁司月笑了, 低头将葡萄籽吐在垫在茶几上的纸巾上,“小乔现在正在拍的就是电视剧,到时候您就能在电视上看见她了。”
外婆笑呵呵说:“那你到时候可一定要提醒我看。”
等吃完葡萄, 洗过澡,外婆先行去睡觉,她习惯早睡早起,每天早上六点钟准时起床,然后锻炼身体、买菜、做早餐。
梁司月和外婆睡一间房,通常睡得晚一些,需要看看书、拉拉片子之类的。怕打搅到外婆休息,她会单独待在客厅,睡觉的时候才会回到卧室。
她今天给自己布置的任务是看完一部电影,并完成观影笔记,但笔记本电脑打开,这部片子播了好一会儿,她却频频走神。
总想到今晚的柳逾白。
她蜷腿坐在布艺沙发上,手里抱着一只抱枕,目光从电脑屏幕上,不知不觉,移到了放在一旁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