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安徒生_作者:明开夜合(181)

2020-08-07 明开夜合

    他们到的时候,夕阳还没完全落下去。

    坐在整个崇城的最高点看这场落日,则又是完全另外一种别致的体验。

    梁司月掏出手机来连连拍照。

    对面柳逾白手托腮地望着她,眼里带笑,他就喜欢她这样好像没见过世面,但也绝不故作淡定,不掩饰自己新奇之色的真诚。

    让他觉得,带她来这平庸不过、纯是炒作概念的餐厅,也确实的有了意义,不算白花了一笔钱。

    总归,小姑娘高兴就好。

    梁司月身体不适,胃口不盛,牛排只切了一半不到,且不能喝酒,也无缘品尝这里的红酒。但奶油蘑菇汤很是喜欢,放任自己喝完了一盅。

    吃着饭,天色就完全暗下来了,通过落地窗向外俯视,视野里尽是璀璨的灯火。

    餐厅的台子上,有个穿黑色礼服裙的年轻女孩在演奏大提琴。

    低沉舒缓的节奏,让她有些沉迷,安静地听了好久,对柳逾白说,她好喜欢这个调子,不知道是什么。

    柳逾白说,可能是巴赫的G大调第一大提琴组曲,但不肯定。

    因为这大提琴的琴声,这一顿饭,又延后了半小时才结束。

    吃过饭,两人再回到车上,梁司月原本以为要回家了,柳逾白却开着车,沿着江滨的道路一路过去,远离了市区,向着市郊的山上开去。

    那一带都是山间的民宿,梁司月不知道过去要做什么,但也没有问,因为这样的夜色,让她失去了思考动力,什么也不想做,不想说,只想发呆。

    车开了近一小时,他们到达了半山腰上,柳逾白对她说,“到了。”

    一面找地方,将车停了下来。

    梁司月下了车,先是被秋天寒凉的夜风撞了满怀,来不及呼冷,因为她看见了远处的江水,立马向着前方小跑而去——那是一处宽阔的观景台。

    她双手撑在木头的栏杆上,身体微微地朝外倾,好像要将这夜色都揽入怀中。

    从这里望去的江水,恰好是一个圆阔的拐弯处,太远,连江上停泊的船只都看不清楚,但沿江的高楼大厦,以灯火描出了江岸曲折的轮廓线。

    这是最俗气的浪漫,可也叫她最受用。

    因为浪漫的不是这景的本身,而是柳逾白这样一个案牍劳形的人,愿意陪着她消磨时间。

    转头,柳逾白也走过来了,斜倚着栏杆,不看江景,却在看她。

    她觉得自己的激动未免太小孩子,有些不好意思,收回探出去的身体,转头看他一眼,紧跟着说:“我有点冷。”

    果真,柳逾白敞开了风衣,要来裹她,她毫不意外,也因此偷袭得逞——在他凑近的一瞬间,立即踮脚,仰起头。

    柳逾白顿了一瞬,伸手搂住她的腰,回应她难得主动的吻。

    在这观景台待了半个多小时,梁司月切实地感觉到了冷,甚至打了两个喷嚏。

    柳逾白不肯继续纵着她的不舍得了,拽着她回车里去,“回头感冒了,可别找我哭。”

    等再回到市区,已经是深夜了。

    柳逾白问她,“累了没有?”

    白天睡够了,又一直在车里休息,现在精神还算不错,就说:“还好。”

    如此,柳逾白也就继续带她去下一个目的地。

    梁司月疑惑这么晚不回家,还要去哪儿,等到了才知道是电影院。

    柳逾白说:“午夜场人少,免得某人总是担心被拍到。”

    梁司月分外领情,这宛如普通情侣约会的一天,甚至还在影院的购物处买了一盒爆米花。她都不记得自己上一回吃爆米花是什么时候了。

    果真,整个场子里寥寥几个人,空旷与包场没有两样。

    他们坐在第六排正中间的两个座位,等了数分钟,灯灭了,电影开场。

    可能怕她又哭,柳逾白选的是一部喜剧片。

    最近没什么可看的电影,这喜剧片的质量也是尔尔,还充斥着不少低俗的屎尿屁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