搞得郑妈十分伤心,知道“不错”在他这里,不过是个安慰人的说法,从此以后,自觉的再也不在他面前提孙女的事。
梁司月会这样说,很符合柳逾白对她的第一印象:小孩儿年纪不大,但为人处世挺官方的。
要是公司里的艺人都像她这么官方这么会说话,公关团队的工作能少一半。
郑妈这头的事情聊完,又问及梁司月的近况。
梁司月日常学习生活很平淡,最近特别值得一说的,可能也就兼职被中介拦腰宰了一半工资这件事。
郑妈听完直骂中介心黑透了,“小姑娘的钱都好意思克扣,可真是不要脸。”
梁司月笑了笑,“吃一堑长一智吧。”
“被人坑了还笑得出来哦,傻乎乎的。”
梁司月不好意思地摸摸鼻子。
郑妈又说:“你才十六岁,缺钱就找你爸要,别自己出去兼职,不安全不说,还是应该一学习为重。”
“我知道,下次应该不会了。这次主要是想给外婆买一件贵一点的生日礼物。”
“你外婆也要过生日了?”
“下周。”
“那也是巧哦……”
聊着天,就到地方了。
柳逾白定的,一家预约制的西餐厅。
梁司月做好了心理准备才跟进去,但是里面的氛围还是让她紧张起来。
出门的时候,只当给郑妈送个果篮就能回家的,就没有用心收拾。而且,即便提前知道,她现在的衣柜里也找不出来一件衣服,能和当下这个场合相称。
现在身上这件象牙白的,某衣库买的,学生风格的牛角扣大衣,实在是太露怯了。
她好怕像某些偶像剧里的那样被服务员拦下:小姐对不起,我们店是有着装要求的。
然而并没有。
服务员挂着标准的笑容,迎接三人到位上去,绅士地替她拉开座椅,微笑问道:“女士需不需要我帮您把大衣挂起来?”
“不用。”梁司月立即按住了领口的扣子,故作镇定地说。
她里面穿的那件毛衣,肩膀上有个地方勾线了,但因为是外婆亲手织的,没舍得扔。自己拿毛线绞了绞,在家里穿挺合适。也是图方便,出门没换。
服务生离开她身边,去为郑妈服务。
梁司月松一口气,不自觉脸都红了。抬手去端玻璃水杯,抬眼时正好与柳逾白视线对上,她立即移开眼,窘迫更甚。
梁司月正餐点的意面,担心万一自己仅有必胜客经验的切牛排手法不专业,又闹出笑话来。
吃饭的时候,梁司月和郑妈延续了车上的话题。
聊到开心处,郑妈哈哈大笑。
梁司月实则有意克制自己的音量,但郑妈好像挺无所谓的,柳逾白更无所谓,服务生不远不近地站着,也完全没有一点反应。
她餐叉卷着意面,送入口中。
四下看了看,好像来店里的人,都不像她这样正襟危坐。
对面的柳逾白似乎胃口乏乏,牛排只切了三分之一不到。这时候放下刀叉,忽然问郑妈:“吃得饱吗?再点一点?”
郑妈有些犹豫,“点了怕吃不完。”
“吃不完就剩着。”
“剩了多浪费……这地方不能打包吧?”
“当然能。花了钱的,没人敢怠慢你。”
梁司月顿了一下,总觉得柳逾白和郑妈说这句话的时候,目光其实是在看她的。
然而等她抬头去看,他分明是在注视着餐桌上火苗缓缓摇曳的蜡烛。
但不管这句话是不是对她说的,都让她放松不少。
服务员拿来菜单,郑妈又点了一些小食。
柳逾白好像已经提前结束了这一顿饭,剩下的牛排一点也未再动,他几乎没怎么参与她们两人的谈话,但也没有分毫的不耐烦。相反,他似乎舍了全部的清高架势,只为陪长辈吃一顿生日饭,讨长辈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