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得比较多,收拾的时候,难免有种浪费的心疼,于是真诚地建议:“下次可以只点一份,反正柳先生几乎不吃,我又不能吃太多……”
“下次?”
梁司月严重怀疑他抓重点的能力,赶紧解释,“我是说,假如。”
然而,柳逾白大手一挥,就让她马上有了“下次”,“你可以从现在开始考虑,晚上想吃点什么。”
梁司月:“……”
让她自己嘴欠么。
试卷才做了一半,梁司月挺放不下,吃过饭,也没等柳逾白开口,她自觉地又将其拿过来,继续。
碰到一道难度不大,但是计算量很大的大题,她算着算着,打了个呵欠。
饭后血糖升高,容易犯困。
晃了晃脑袋,试图让自己清醒点儿,然而还是一路朝着瞌睡的深渊滑去。
腿麻了才醒的。
睁眼发现自己背上盖了件衣服,是之前挂在办公室衣架上的一件防风外套,那上面有和上回那大衣里衬,如出一辙的清淡香味。
梁司月撑着脑袋坐起来,抬头一看,对面柳逾白也睡着了。
笔记本还是掀开的,他歪着脑袋,鼻梁上不知道什么时候架了一副半框的眼镜。
细看,才发现他眼下淡淡的一圈乌青。
敞开的窗户时而有风吹入,天空一碧如洗。
梁司月趴在桌上,好几次去看天空,又好几次,忍不住地转头去看熟睡中的男人。
倒不是因为她心里有一堆的溢美之词用来称赞他的外貌,而是因为,她突然意识到。
睡着的时候,是人警戒最薄弱的时候。
她能在他面前睡着,是不是说明,她潜意识里很信任他,对他毫无戒备。
那么,这个情况放在他身上是否亦然?
很让人费解。
梁司月本能很抗拒去深思这个问题,干脆什么也不想,单纯欣赏这一副好皮囊。
凉柔的微风吹得她思绪很是迟钝,因此,当柳逾白缓缓睁开眼睛的时候,她甚至延迟了一下才反应过来。
片刻的静默,仿佛风都停息了一样——不知道是她的主观感知,还是事实。
在她慌忙想要转过目光之前,柳逾白平静地移开了视线,问她:“几点了。” 梁司月几分手忙脚乱地去摸手机看时间, “没到四点。”
柳逾白“嗯”了一声,自己也抬腕看了看手表,沉吟片刻, 叫莫莉进来:“给贝斯绮打电话,叫她现在过来。”
莫莉瞧出来, 不同于中午刚回到公司那会儿的神色沉郁, 此刻的柳逾白已经恢复了平日里那副高效工作的状态了。也不奇怪, 他本就一工作狂,除了计划好的休假,从未让自己无缘无故闲下来超过半天。
不过让莫莉惊讶的是, 都要投入工作了, 柳逾白却不打算先将梁司月送回家。
梁司月知道贝斯绮,前几年人气鼎盛的女明星,但不知为什么这两年势头大不如前了。
想来, 柳逾白可能要跟贝斯绮聊事情,不管公事还是私事, 她待着都不合适。
她将柳逾白对莫莉的吩咐视为了委婉的逐客令, 自觉起身,去沙发那边收拾背包。
也没带什么东西过来, 随便就收拾好了,只除了方才做题的纸张。
梁司月背上包, 走回到办公桌前,拿起了那上面的那一叠A4纸。
柳逾白目光扫过来, “你收拾东西干什么?”
“回家啊, 柳先生不是要工作么。”
“想好晚上吃什么了?“
“……”
“那还不接着想。”
梁司月抱着背包,很郁闷地在沙发上坐下。没一会儿,柳逾白又叫莫莉去茶水间拿一些零食和饮料过来。
叫她吃一点东西, 休息一会儿,认真想。
半小时左右,莫莉将赶来的贝斯绮带进办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