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算不枉此行。”
不枉此行。
翻天覆地。
说完后，闻月楼就低头吻了一下她的嘴角，无比自然地吮去了那上面的血珠，低笑着自言道：“彻底是我的了。”
诅咒没有了，能杀死他的阵法也毁了。
什么威胁都没有了。
叶宁心头一阵阵炽热，那颗心都要烧起来了，她还能说什么？恨不得疯狂点头说是了。
但是现在不是谈情说爱的好时候。
因为阵法崩塌后的平静，只短短维持了一刻，很快就出现了异样。
不知道怎么回事，本该平息下来的残缺阵地突然有暗流开始涌动起来，宛如罗刹门开，万鬼哀嚎。
闻月楼不知是想到了什么，面色瞬间阴冷。他当即带叶宁离开，索性速度够快，没被吞噬进去。
九圣山失去灵力，失去支撑，汨罗遏天大阵崩溃，积攒了千万年的怨气夺阵而出，整座圣山一夜之间崩塌为炼狱。
这是叶宁没有想到的。
她以为把那阵盘砸个稀烂就完了。
没有想到这东西居然还有副作用！
漫天的怨煞之气黑沉沉地压下来，脚下仿佛有一道诡异的力量，简直就是要拖着她往下坠。
而这时，穆见愁那焦急暴躁的声音就传了过来，道：“愣着干什么？快离开那里！”
“吴山长老那个老东西被捅了一剑他妈居然没死，瞎子揭了老东西的真面目，结果那王八蛋狗急跳墙，阵毁了的时候就用了禁忌诡术，疯了，他要所有人同归于尽……喂！叫你们离那团黑雾远一点！”
同样浑身狼狈的穆见愁这一番信息量巨大的话，连说带骂，说得又快又急，乱七八糟的，根本不给人一点反应的时间。
闻月楼大概是听懂了，抬掌，立刻就劈散了那团黑雾，带着叶宁落到了最高的望峰松上。
闻月楼：“什么意思？”
穆见愁的暴躁焦虑根本藏不住，阴沉着脸，气道：“就我说的那样，计划有变。这天怕是真的要塌了！”
叶宁面色微变，问道：“等等，令泽呢？”
穆见愁焦头烂额，道：“不知道。他借我的手突然夺了那个老东西的修为就不见了，就是让我通知你们撤退，离开九圣山这个鬼地方。”
“现在怎么办？”这话他是看向闻月楼问的，似乎是拿不定主意，等着领头发号施令。
叶宁也看向闻月楼。
心里忐忑不安。
闻月楼冷眼看向被黑暗吞噬的圣山，还有陷入动乱，四处绝望逃命的修士，眼里没有半点温度。
最后不知他看到了什么，甚至笑了出来。
这诡异的笑声里多少含了残酷和讽刺。
闻月楼像是看笑话，幽幽地说道：“舍身为义，不愧是仙门魁首。但这场祸乱根源在正道自身，与邪魔外道何干？”
叶宁和穆见愁两人微微一愣。
“他们自欺欺人埋下祸源，总要付出点代价。如真有天道那东西在，那这就是他们的天罚。失了半身修为的仙首妄图替人受过，愚蠢至极。”魔头做派，一贯冰冷无情的态度。
这话简直无法反驳。
谁说不是呢？因果报应。错了，那总是要付出代价的。
偏偏这个道理令泽或许从一开始就知道……他早就孤注一掷了，所以不回头。
叶宁的心情有点说不上来的沉重。
九圣山很快就被瘴气笼罩，密不透风。闻月楼带叶宁离开，头也不回。
穆见愁倒是犹豫不决地回头看了两眼，但还是走了。
瞎子还是个很有用的好盟友。可惜……啧所以说这种正道仙人最没意思！
罢了。眼不见心不烦。
想是这么想的，但他心里还是十分凝重。
九圣山大阵崩溃，天裂变成一场浩劫，万鬼哀嚎化成煞气，争先恐后地挣脱束缚要爬出来，吞噬一切，万劫不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