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宣传单陆续派发出去,这次国子监文会逐渐成为金陵城热门话题,尤其是文人圈子里更是见面就聊。
有的人觉得这文会太哗众取宠,弄得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玩意,文会难道不该坐下来煮酒烹茶,斯斯文文地谈诗论道吗?
国子监捣鼓出来这劳什子文会,又是擂主又是争霸,还给什么奖金,简直有辱斯文!
那位张祭酒不行呐,当官太久了,文人风骨全失,居然想出这种歪主意!
还要带一堆小毛头出书,那群小毛头能懂什么,他们才几岁?能读过几首诗?由他们来选《唐诗三百首》,他们怕不是会选出什么“黑狗身上白,白狗身上肿”来!
不像话,太不像话了!
一干文人凑在一起痛斥了国子监祭酒一通还不够,又跑去湖山书院找他们的意见领袖黄山长。
黄山长年纪也不算特别大,不过他观点深刻,编书能力一流,早早著书立说不提,还开了个书院广收门徒,勤勤恳恳地往年轻人里播撒自己思想的种子。
经过这么多年的努力,黄山长也算小有所成,隐隐已有了开宗立派的势头,金陵文坛但凡有个什么风吹草动必然有人会来问他意见。
看到友人们带过来的宣传单兼报名表,黄山长眉头动了动,直觉觉得这事不简单。
黄山长捋须说道:“年轻人应当喜欢这种热闹的文会。国子监本就是为培养少年人的地方,张祭酒能想出这样的文会怕也是费了不少心思。”
其他人正要说话,一个童子从外头跑了进来。
瞧见屋里坐着一群人,童子脚步一顿,乖乖巧巧地向所有人见礼,而后才恭敬地把一封信递给黄山长,说道:“山长,这是甘先生托人送来的信。”
有人闻言立刻夸道:“甘先生这次是特意回来参加湖山书院这次文会的吧?还是黄山长的面子好使,别人可请不动甘先生。”
“那是自然,”另一人接着夸,“甘先生与黄山长的交情别人能比吗?想当年黄山长与甘先生在湖心亭论道,听得我们如痴如醉!”
其他人立刻对这人投以羡慕的眼神,纷纷表示“你有机会旁听啊真是羡煞人也”。
黄山长向来听惯了这些话,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好。他没辜负众人的期待,当众把信拆封,准备坐实众人对自己的吹捧。
商业互吹这事儿,总叫人家唱独角戏可不好,还是得有呼有应才行!
黄山长在其他人期待的目光中取出甘先生的信。
等他展开信一读,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了。
作者有话要说:
谢哥哥:妹妹不听话怎么办?
小意儿:听妹妹的话!
谢哥哥:?
注:
这个文会的赛制,参考中国诗词大会 黄山长的笑容都没了,还有人不识趣地问:“黄山长,甘先生是回到金陵了吗?”
黄山长好歹也是已经大有成就的人,表情管理还是很到位的,他很快恢复云淡风轻的模样,说道:“甘兄说他有事,这次文会来不了了。”
至于对方要去哪,黄山长却是只字未提。
其他人见吹错了方向,都有些讪讪然,不过这甘先生一向特立独行,等闲不会给别人面子,不应邀也不是什么稀奇事。他们纷纷转了别的话题,改为夸起旁边的黄山长爱徒来,争取消除吹捧失误带来的淡淡尴尬。
侍立在一旁的学生正是邱文敬,他感觉黄山长情绪不对,马上发挥自己作为弟子的用途,代替黄山长与其他人吹来捧去。
见黄山长兴致不高,明显不会出面去喷国子监搞的新式文会,众人便也识趣地不再多留。
人都走了,邱文敬才关心地询问黄山长:“老师,甘先生那边可是出了什么事?”
黄山长说道:“哪里是出了什么事,是张鸿羽那边截了胡。”
这就是黄山长刚才差点失态的原因。
国子监祭酒姓张,自号鸿羽,张鸿羽指的便是这位张祭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