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那边我去哄,你把那女人给我盯死了,绝不许她接近越溪一步。”
??另一边,众人谁也找不到的楚越溪正一个人坐在郊外的小溪边看着平静的水面发呆,他抱着腿坐在冰冷的草地上,两只手放在膝盖上,而下巴则垫在手背之上,看起来倒像是赌气离家出走的孩子。
??他知道自己这气来的莫名,秦嶂和那女人也没做什么,然而戏曲中女子倒在男子怀里的那一幕刺得他眼睛疼,戏园子老板最后说的那些话也久久地萦绕在他心头。
??三妻四妾……传宗接代……
??楚越溪愤愤地拿起石头砸向了水面,发出砰地一声响动,激起了一层层的涟漪。
??他才是秦嶂的正室,只要有他在,别的女人休想嫁给秦嶂!
??就在这个时候,他听见身后传来了响动,楚越溪猛地回过头就看见一个人站在自己身后,浅淡的眸子中满是无奈和纵容。
??“天黑了,我来接你回家。” ??楚越溪淡淡地瞥了他一眼,没吭声, 转过头继续坐在地上一动不动。
??他心里有气, 可没法跟秦嶂发火,因为秦嶂什么都没做错, 所以他再气也得憋着。
??秦嶂走过去在他身后也坐了下来, 慢慢地从后面抱住了他,把脸埋在了楚越溪的后背上,声音闷闷的。
??“越溪,我错了,跟我回家吧……”
??楚越溪只觉得后背突然覆上了另一个人的温度,让他周围的冷意渐渐消散,只不过心里又酸又涩, 低声道:“我……就是憋闷的厉害,出来转转, 你好端端地跟我道什么歉?”
??秦嶂从后面抱着他不肯撒手, 额头就顶在楚越溪的肩膀处。
??“我不该单独去见纪绯音, 不该对着她笑,不该让你生气……”
??楚越溪抿了抿唇, 心里依然沉沉的, 却轻笑了一声:“怀章倒是个明白人,那你怎么不说你不该半夜离开, 不该在书房坐了一夜,不该不回房睡觉?”
??秦嶂嗯了一声,在他身上蹭了蹭。
??“都是我的错, 越溪可以跟我发火,但别躲在外面不回家,我找不着你心里很担心……”
??楚越溪没说话,看着前方重新平静下来的水面发呆,心里的酸涩更加强烈了几分。
??说到底是他欠了秦嶂一条命,上辈子忘了还,这辈子来报恩却让恩人娶了个男人,还不让圆房,更生不了子嗣。
??如今恩人不过和女子简单地说了几句话而已,自己却在这里莫名地生气任性,还要秦嶂过来低声细语哄着,那秦嶂又欠了他什么?
??“走吧,回家。”
??楚越溪眼中黯然,黄鼠狼天性记仇善妒,碰见他也算是秦嶂倒霉。
??秦嶂拉着他站起身来,却没着急离开,而是将人抱在怀里,亲了亲微凉的侧脸。
??“越溪,你别气,那女人是太子的人,我跟她说话只是为了让她放心而已,你不开心,我就再也不见她了,反正我让人在她的吃食里下了药,以后她想传出什么消息也由不得她自己。”
??其实对于纪绯音,楚越溪早已没有一开始那般气愤,他难过的根本原因也不是那女人,只不过有些话他现在说不出口,便低低地嗯了一声。
??“回去吧,天冷,你在外面呆的久了对腿不好。”
??秦嶂皱了皱眉,抿着唇抱着人,片刻后闷声说道:“你是不是还在跟我生气?”
??楚越溪抬头看他,眼中有些无奈:“你本来也没错,我跟你气什么?回去吧,你手都冷了。”
??说完他拽着秦嶂就想走,结果秦嶂站在那一动不动,楚越溪诧异地回过头,就看见秦嶂的眼中似乎有些委屈。
??“你果然还在生气,我不回去。”
??楚越溪眼皮一跳,皮笑肉不笑地看着某个又开始胡闹的男人,咬着牙说道:“我说了,我没生气。”
??秦嶂虽然身量比楚越溪高出一截,却像是小孩子一样拽着他的袖子不肯放手,他低着头,将半张脸埋在楚越溪的脖颈处,温热的呼吸轻轻浅浅地落在上面,让楚越溪又是无奈又是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