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用好像这个词,因为他其实不是很能弄懂这里面的弯弯绕绕,他虽然学会了大部分的语言,但很多事情如果宋时星不和他解释,他还是没办法了解的很彻底。
他只能从一些很直观的东西上面感受,比如府上的菜荤腥少了,数量少了,再后来,府上的仆人也变少了,偌大的家宅空荡荡的像是准备演什么鬼片。
他原本是想问问原因,顺便安慰下宋时星的。但他发现给他的笔墨纸砚,新衣服都没变少之后,他就没提过这个事情。
某天宋时星一边弹琴一边就问他:“你没发现府上人越来越少了?”
宋朝言跪坐在边上听,本来他是要学的,但宋时星嫌他弹的难听,伤耳,就让他听他弹就够了:“我觉得你可能不想让我知道。”
毕竟宋时星自己的吃穿用度都减了,唯独他的还一样,那大概率就是宋时星想瞒着他,那他就顺着他的意思来好了。
“所以你就装不知道,也不来问我。”宋时星的琴声比起初愉悦多了,他的小奴隶还挺善解人意,不过宋朝言这种不懂欣赏的人并没有听出来。
宋时星的琴声戛然而止:“你猜的对,我原先确实不想让你知道,不过现在不行了,如果你继续留下来,得陪我一起死。”
“毕竟是生死攸关,我也不爱强人所难,你要是想走,就走,我给你准备了东西,带着东西去找陈叔,他会安顿你,我不拦你。”宋时星从来不骗他。
宋朝言觉得气氛有些沉重,一沉重他就想皮一皮:“能不能透露一下是什么死法?”
这回答有些出人意料,宋时星一时没反应过来:“嗯?”
宋朝言:“我有点怕痛,万一太痛了,我觉得我们可以提前自杀。”
宋时星忽然就笑了出来:“这种严肃的时候,不许逗我笑。”他一笑,眼睛里就像带着星星。
他笑停了,但星星好像还停留在他的身上,夜色之中,他像在发光:“放心,我不会让你出事的。”
这一瞬间,宋朝言好像瞬间就明白了什么叫作怦然心动。 他,宋朝言,单方面宣布自己恋爱了。
起码那一个瞬间是肯定。
一段单恋开始以后,大概率都会想得到对方的回应。
但宋朝言和宋时星不行。
首先他们是同性,其次这里是古代,再者他喜欢的人是他的老板,而他只是老板破产前花心思培养的工具人而已。
他得做一个合格的工具人,不能有这种非分之想。
“系统系统,你的宿主马上就要死啦。” 他开始猛戳系统,但系统能量不足,依旧在睡眠状态。
……没办法,那就只能去死了。
说起来也不是第一次死,一回生二回熟,本来就是捡回来的命,能多活那么久他其实应该满足的。
于是宋时星发现他的小奴隶在知道他们马上就要死了之后,并没有很紧张,只是更喜欢跟着他了。
看久了,起初的那种鲜新感好像逐渐消退了下去,但这样逐渐的熟悉并没有让他产生什么厌倦的情绪。
反而慢慢有些习惯。
习惯大抵是一种很可怕的东西,它通常会悄无声息地入侵一个人的生活,最后牢牢地占据一个位置。
宋时星发现自己并不讨厌小奴隶经常跑到自己面前来晃悠,也就随他去了。他说过不会让小奴隶出事,那就不会出事。
几天后,宋朝言发现他们不用死,只是被赶走了。他猜测可能是这个世界的流放。
宋时星那么骄傲又讲究的一个人,要褪去锦衣华服,换上粗布衣裳。吃食上也要从山珍海味变成别人的剩菜剩饭。
流放的第一天,宋时星的脚上就磨出了水泡,有些出了血,是带着红色的血泡。
宋朝言其实穿了那么几个世界,也是第一次吃这样的苦,脚上也磨出了水泡,他自己并不觉得多艰难,可看见宋时星他就有些受不了。
心里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