濮颂秋绷直着身子,一瞬间连呼吸都变得更轻,生怕吵到对方似的。
焦望雨故意跟他吐苦水:“你这人,我真的不应该再搭理你的。”
他说:“当初说好了会保持联系,结果呢?人一走,杳无音信,断了线的风筝似的。”
焦望雨抱怨:“濮颂秋,你到底有没有当我是你朋友啊?”
此时此刻,要是应宗看到他们这样,会鄙夷地嘲笑他们说:“哪有像你们这样交朋友的?你们‘直男’跟朋友相处的方式还真是一言难尽。”
濮颂秋不知道怎么回答焦望雨的问题,索性口都不开。
焦望雨也习惯了这人的这脾气,随他去吧,爱说不说。
“我一直都不是那种会斤斤计较的人。”焦望雨盯着宿舍的门看,表情失落,语气却尽可能地轻松,“但你这事儿,我真的在生气。”
他停下来,过了一会儿继续说。
“颂秋,我还能这么叫你吧?”
“嗯。”濮颂秋总算给了点儿反应。
焦望雨苦笑:“我还以为你已经烦我烦到话都不想跟我说了。”
“没有。”
“那你怎么不理我呢?”焦望雨坐直,看向面前的人,“我知道你那段日子不好过,所以我才更想陪着你。”
他抿了抿嘴,硬生生把自己给说难受了。
“他们都说人最脆弱的时候是需要陪伴的,需要一个就算不能感同身受但也愿意去理解他的人陪着他,我当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我特别想陪着你,哪怕那时候我课都不上了跑过去找你都行,只要你说你想见我,我立刻就过去。”焦望雨咬紧后槽牙,努力让自己别哭。
他好久没这么难受了,不过,与其说是难受,更像是委屈。
原来他在濮颂秋面前不需要装委屈,说起过去这一年,他是真的觉得委屈。
“我就想陪陪你,怎么了?”焦望雨声音开始有些哽咽,“我就是想让你知道,就算家人不在了,你也不是一个人,不行吗?”
一直睁着眼睛,可眼泪还是掉下来了。
焦望雨有些慌,抬手蹭了一下眼泪,起身就想跑。
他不想让濮颂秋看见自己哭。
说不上来是为什么,但就是不想。
但他起身的时候,慌乱中撞到饮水机,下一刻就被人拉住了。
“哭什么?”濮颂秋紧锁着眉,把人拉了回来。
焦望雨抬头看他:“我没哭。”
“哭了。”
“对,我哭了。”焦望雨深呼吸,“那你跟我道歉。”
濮颂秋无奈地看着他,无奈地道歉。
焦望雨面对这样的濮颂秋,其实是不忍心责怪的,对方一道歉,他眼泪竟然更凶了。
他不管不顾地抱上去,轻轻拍着濮颂秋的背说:“我真的没想怎么样,那时候我也就只是想像现在这样,抱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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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焦望雨的反常太过明显,这让濮颂秋根本不知道应该怎么应对。
他只能站在那里,双手垂在身体两侧,任由焦望雨抱着自己哭。
濮颂秋没想到焦望雨会这样,明明是自己遭遇了那些,怎么这个人看着比他还难过呢?好像受了天大的委屈。
他没见焦望雨有过情绪爆发得这么浓烈的时候,以往这个人都像是轻盈的、阳光的,现在这是怎么了?
濮颂秋完全没有意识到他离开的一年对于焦望雨来说意味着什么,更不知道在这一年里焦望雨用数不清的失眠夜晚一点点把自己改变了。